隐约觉得浴室中不会那么平静的洛昙侧耳聆听了许久,也没听到里面发出丝毫动静,也就不去干着急了,一心开始思索起来这飞僵的去处。
就连自己的筷子伸向了那盘自己最不爱吃的苦瓜炒蛋都不知道,也好在,赤敛心细,几翻下来,这苦瓜切得薄而透,还烫过几趟水,再下锅与滑嫩的鸡蛋一起,倒也没了苦味,反而清爽不油腻,却又带着点荤腥足以解馋。
这番下来,洛昙时不时的便将筷子伸向那盘也不自知,反而是有些暗淡的茶色瞳仁越来越亮,巴掌大的精致小脸上,终于露出了一抹张狂的笑容。
她洛昙,什么时候居然也会这般的杞人忧天了?一个飞僵,若是闹什么幺蛾子,大不了本将军绑着炸弹带着他一起回地狱,若是好好的,给他一处容身之所又何妨?
想到这里的洛昙嚼着嘴里的苦瓜炒蛋更加欢乐了,抬头便瞧见了穿着赤敛的衣服显得有些空荡荡的飞僵,弯了弯好看的眼睛,放下碗筷,询问道:“你叫什么?”
“容、容止!”还是不太习惯现在衣物的容止一步一停,却又习惯性的昂首挺胸,时不时的还要望着脚下的容止脸上难得的出现了一丝窘迫。
“容止!”点了点头的洛昙吊儿郎当的撑在饭桌上,一双微醺着的眼睛看着容止明显想要与赤敛拉开距离的意图,轻轻笑了笑道:“能吃饭吗?”
这下因为千百年没有开合的声带倏地拉开的容止终于一个字都难以说出来了,只是朝着洛昙僵硬的点了点头,然后眉头又是一皱,故而又摇了摇头。
这一来一回,若是一般人或许就不知晓这容止大将军的意思了,但是洛昙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能轻而易举的知道这人的意思,就像是多年的好友,只需要一个眼神便能知晓对方的意思一般。
确认自己记忆中没这号人的洛昙翘了翘嘴角半眯着眼睛道:“既然喉咙还没好,就不用强迫自己说话了。”说完洛昙想了想又道:“只是你这个住的问题···”
自己有钱是有钱,随随便便别说买个房子了,就连买栋庄园别墅给他住都行,但是这样一来,哥哥也就知道了,比之这个昨天晚上才认识的容止,洛昙当然不想因为这人而让洛槿生气。
瞧见洛昙隐藏的为难,赤敛伸手顺了顺洛昙的发丝道:“就让容先生住我这里罢、若是真出什么事,我也能抵挡一会儿。”
真是···咬着筷子凝望了赤敛许久的洛昙直到对面这个男人不知不觉的又红了耳廓后,这才微微挑眉,慢吞吞的道:“求之不得。”
因为直接没打招呼的就从基地出来了,即便是洛昙也不得不顾及一下她现在的境况,即便上面还有莫无畏这么一个大佬压着,在加上洛家小姐的身份,倒也不敢有人说闲话。
只是自己无人敢惹,却不代表鹰眼他们三人不会被带去谈话,所以吃完饭的洛昙一抹嘴巴,起身离开前还不忘看了眼满眼急切的想要跟自己离开的容止狂狷一笑道:“如果胆敢惹事、杀人,我洛昙亲自压你去地狱!”
这点对于容止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作为传说中不死不灭的飞僵,他靠的根本就不是杀人来修炼,而是真正的吸收天地精华保留意识与记忆,慢慢的恢复了人的面貌的。
见到容止点头,洛昙深深地看了眼赤敛,踏上自己的军车,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这方圆花圃之地。
只是洛昙不知道,等她的车尾巴都瞧不见时,房门口两个身高不相上下的男人立马各执一方,一人浑身戒备面无表情,一人儒雅风趣笑意盈盈,明明没有张弓跋扈的场面,却硬是让来往的人群不敢朝这花店望上一眼。
许久,轻轻打了个哈欠的赤敛随手摸了摸自己手腕上的法绳,淡然处之的走回自己的柜台,清晰和睦的道:“容止,容大副将,千百年过去了,昙昙她与你没有关系。”
“嗬、嗬嗬···”蓦地转身的容止因为喉咙粘结的原因,只能警惕而又带着威胁的朝着对面这个笑得如沐春风的男人发出低沉的猛兽声。
“放心,我懂点医术,给你治喉咙的药已经叫人去找了。”赤敛将零钱放好,淡然优雅的走出柜台,将那盘从来未曾开过花的昙花小心翼翼的从地上搬了起来,放在了空无一物的柜台上。
摸着那昙花绿油油的叶子,嘴角噙着笑的继续道:“但是,既然能治好你的喉咙,我自然也是有办法能让他永远发不出一丁点的声音。”说着赤敛抬头淡淡的望了眼已经拽起了拳头的容止。
因为僵尸多年,身材干瘪清瘦,虽说看着与赤敛差不多的身高,但确是比赤敛要矮上那么四公分左右,所以此时赤敛的衣服穿在容止身上,则显得空荡而又可怜?
不过,堂堂飞僵,若是人来说,那也是得道的水平,无人敢小觑,倒也只有赤敛敢这么形容一个飞僵了。
很想伸手在那一直笑着的脸上挥去一圈的容止,却在赤敛抬头看着自己手掌时,默默的将拳头松开了,转而用那双赤红色的双眼定定的看着赤敛,像是非要得到一个说法,又像是非要得到一个肯定一样。
终于,低头又看了眼被搬在柜台上的那盆昙花的赤敛,眯着自己的深色的瞳孔,晃悠悠的点了点头,不置一言。
倒是容止看到这个点头,眼底的抗拒与杀意终于消减了些,但是也没有完全消失,而是与赤敛一样,将视线移到了那盆一看就没有开过花的昙花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