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云回到白云观,已经是傍晚,此时分神早已准备完毕,尽起大军,分神坐在车辇上,前有銮驾、执事、开道,后有阴兵护卫,向着城隍方向行去。
林云也跟在后面,远远观望,随时准备出手。
这一次,他就要一统临山县神道。
训练有素的阴兵,行止皆仿佛一人,闭上眼,只能听见那铁甲摩擦的声音,带给人以无尽的安全感。
好一支强大的阴兵。
半路上遇到城隍外出巡逻的鬼卒,鬼卒见到这支气势森然的阴兵不敢阻拦,急忙回去禀报。
然而一直等林云到达城隍灵境外围,城隍这才慢悠悠的出来迎接,在他的旁边,正是白猿君派来的大将,一脸倨傲的看着他。
“小子,你怎么会想到来我这里?”城隍打着哈欠,充分表现出他对林云的不屑一顾。
“北疆诸部入侵,城隍应该已经得到消息了吧!”
“得到消息又如何?没得到消息又如何?跟你有什么关系。”
“我想跟城隍一起共抗大敌。”
“哈哈真是好笑,我乃是临山县的城隍,掌管临山县神道数百年,可现在被逼的令不出灵境,还有什么城隍的威严可言。外面的事情就要你多费心了。”
“你这是什么意思?”林云心中涌起一丝不妙。
“什么意思?当然是字面的意思。”
“你想要抛弃城隍责任?”
“不敢当,只是谨守自己的本分罢了,既然令不出灵境,我自然只有守护好灵境的职责。来人招回巡逻的鬼卒,我要封锁灵境。”
伴随着隆隆的鼓声,在远处巡逻的鬼卒全都赶了回来,随即一道光华从城隍大殿中生出,将整个灵境牢牢包裹,丝毫没有顾及林云的感受。
林云脸皮抽搐,没想到城隍会这么不要脸,城隍乃城池守护神,从字面上意义来说,只是一城之主,管不到其它地方。
但实际上大多统领一地,哪怕是辖区内的山神水神,也在城隍的统治范围当中。
即使现在林云控制了他手下九位乡土地神,依旧能够牢牢的把持住县城,是临山县最大的神祇。
可现在谁又能想到,这次城隍竟然敢以此为借口,将临山县城以外的所有地方,都推给了他,让他进行防守。
成功,少不了他的功劳,败只能说明敌人势大,他尽力了,打的当真是好算盘。
这摆明了是要拿他手上的力量,去消耗北疆诸部的祖灵。
坐山观虎斗,养精蓄锐,等两者分出胜负,再大军出动,将好不容易取得胜利的一方打落尘埃。
想得倒是好主意,可林云嘴角却不禁挂起一丝莫名的微笑,作为城隍,一地之神祇之长,权力巨大,算是割据一方,寻常情况下难以灭杀。
哪怕自己将他手下所有的乡土地神收服,城隍依旧把持住临山县,更是借助白猿君的手,将自己牢牢的钉在这里。
本身并没有什么损伤。
可惜他终究是自大惯了,没想过这样做的后果,作为手握兵权割据一方的城隍,哪怕是拥兵一方,养匪自重,对朝廷来说都不是无法容忍,毕竟神道不同人道,阴阳两隔,难以掌控。
但朝廷却绝不会允许他里通外敌,这是朝廷底线,无人可以违背,城隍的封山之举,从本质意义上来说,又跟里通外敌,有什么区别?
没想到城隍如此不智,不过林云嘴角忽然露出笑容,城隍的错误,对他来说又何尝不是机会,更何况他本来就是找茬的呀。
城隍要真是能不计前嫌,跟他一起共抗大敌,反倒让他高看一眼,不好处理。
林云忽然从袖中拿出一张黄布包裹着的卷轴,打开念道“临山县城隍,不敬师长,里通外国,其罪当诛,念在镇守临山县数百年的份上,可免一死。
从今日起免除临山县城隍职位,即刻带领阴兵离开临山县,不得带走一草一木。”
说着从中之宝”。
印章飘荡到灵境上面,本来坚固的屏障瞬息破碎,露出里面的场景。
“不,这不可能。”城隍愤怒中带着恐惧,不知为何,林云会带着皇帝的圣旨赶过来。
可他不承认,又有什么办法,现实的确如此,城隍气的脸色发青,浑身发抖,剥夺城隍神职,这是要了他的老命。
更何况还不许他带走灵境内的,一花一草,一砖一木,这就是要他把灵境完好无损的让给对方,让他怎能接受得了。
这可是灵境,他花费数百年时间,以无数神力建造而成,价值之大根本无法用财富来形容。
“城隍大人请吧。”
“你敢,难道就不怕白猿君。”
白猿君手下的李姓大将站出来,想要以白猿君的名义逼退他,李姓大将奉白猿君的命令驻守此地,就是要遏制林云的发展,怎能让他胡作非为。
可林云指指上方的印章,这就是悬浮在他们头顶的利剑。
只要敢不同意,印章落下,别说是他,哪怕白猿君也无法应对,必然要被打落神位。
除非城隍敢抗旨不尊,舍弃神位成为鬼王。
可真到了那时,天下之大,没有地方容得了他。
更别说林云尽起大军,为的不就是这一刻,只要他敢反抗,林云就敢攻击。
城隍没有忘记林云,最厉害的还是浩然正气,而不是这几千阴兵,犹豫半晌,最终咬牙说道“好,我们走。”
说完带着手下转身就走,连东西也顾不得收拾。
“城隍一路走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