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哪里这是血么?”凝雪的意识在自己的身躯内苏醒,她睁开疲惫的双眼,映入自己眼中的是密闭的空间,手上与脸上被拴着锁链,整个空间内充斥着浓浓的血腥味,凝雪原本白色的纱裙上全是污秽与血渍。
“你醒了?一个连自己身体都控制不了的愚蠢女人。”声音在空间内回荡,凝雪觉得那个声音很熟悉,熟悉的就像是自己说的一样。
“你是谁?这是哪里?大家都去哪了?刚刚我在昏睡之中听到了大家撕心裂肺般的哀嚎与哭泣,为什么醒来之后只剩下这些东西?”凝雪四处打量着,想要寻找那声音的来源处,但是除了地面上的血泊就只剩下漆黑的墙壁和牢笼外高悬在夜空中的月亮,只不过那月亮犹如蛇瞳散发着猩红的光芒。
“这里是你的心境,至于你说的大家都已经死了,就连你情同姐妹的婢女桃儿也死在了你的手里,她的血正流淌在你面前地上的血泊中,不知道跟多少寻花问柳无辜惨死的家伙血液融合在一起,她生前想要做个体面人,做个好女孩,但是死后却依旧与那些狗男人的血就在一起,互相交融,你不觉得很可笑么?”一个身影似乎是凭空出现在凝雪的面前,那身影穿着黑纱裙,长发及腰,宛若下凡仙女,同时出现的还有一把古琴,而那身影的脸让凝雪呆呆的怔在原地,因为那就是自己的脸,只不过眼睛中的光芒似乎带着一丝妖媚,而她身后的古琴正是当初鱼卿北所持的那把断弦琴,断弦之处的血渍已经变成了殷红的血液在琴弦上流动。
“桃儿?大家?都死掉了?”凝雪下意识的低头看向自己的双手,那双被锁链牢牢禁锢,原本的纤纤玉手上沾满了腥臭的血液,早已没了弹琴时的仙气。
“我杀的,我杀的!我把他们都杀了!为什么?为什么!!”凝雪记起来了,自己的身体不受自己的控制,发狂的将所有眼中生命全部抹杀,那是猩红的蛇瞳,带着令人恐惧之音的信子声音,还有还有那临死时人们的哀嚎。
“因为你太纯洁、太过善良了,傻丫头,你记不清原来的事情,你将所有的难过悲伤全部寄存与心中最深处的地方,就好像是用来抵御洪水的堤坝,你在你心中树立起那面堤坝,但是你的悲伤恐惧如洪水般积攒,愈来愈多,直到完全摧毁堤坝,你终于爆发,但是这场爆发是有代价的,代价便是所有的一切都付之一炬,你所有珍视的、所有因为最重要的全部被这洪水席卷在内,化为灰烬。”那黑裙女人低下身子,用手将凝雪乱作一团的发丝梳理干净,凝雪能感觉到黑裙女人手中的冰冷,那是比雪还要冰冷的温度。
“你究竟是谁,我又是谁?!”凝雪挣脱开黑裙女人的手,发狂般的怒吼着,她早已没了当初长安第一琴师、碧波楼花魁的文静与那不食烟火的性子,转而变的犹如是发狂的野兽,她无法接受自己的姐妹惨死在自己的手中,无法接受自己用来抚琴的手上多了这么多人的性命。
“你就是我,我就是你啊,从小因为战乱辗转流离,流落长安街头,幸好有碧波楼妈妈收留你,把你当做女儿一般看待,你从未学琴,但却对琴一发精湛,你难道就没有怀疑过自己么?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很快你成了碧波楼的头牌花魁,而且妈妈也很保护你,对外宣称你是大户人家的小姐但却因为战乱家族四散,所以流落于长安碧波楼,幸好弹得一手好琴,便有了长安女琴师,天下第一指,曲动人心肠,卖艺不卖身之名,也成就了你这长安第一琴师。”黑裙女人伸出手,那琴仿佛有了意识般,瞬闪至两人的面前。
“你与他,两个人本就是无法分割的一部分,你是他的魂,他是你的身,前世姻缘、今生未了。”黑裙女人轻弹了下面前的断弦古琴,一声清脆声响在凝雪的耳边响起,铺天盖地的记忆如潮水般涌进凝雪的脑子里,那是漫天飞雪,那熟悉的身影,名为鱼卿北的男子端坐在雪中轻抚琴弦,在他身旁是亭亭玉立的女子,女子的脸上写满了爱慕与享受,琴音温暖着冬季的飞雪,犹如阳光般闪耀温暖。
紧接着的画面是江南烟雨,同样的两个人在泛泛湖舟之上,一个抚琴一个欣赏,犹如伯牙子期,高山流水。
凝雪的目光流转在记忆的画面的闪烁之中,最后是暮色的月下,女人与男人似乎在争吵,而男人的琴音中少了平时的喜悦与开心之情,反而多了许多的哀愁悲伤,女人在与男人争吵中用手将那古琴上的琴弦扯断,玉手因为用力扯断锋利的琴弦,那一抹红色飞涌出来,在空中划出一道殷红的痕迹,血渍飞溅在那古琴之上,那女子的脸上滑落泪痕,在月光下,凝雪看清了那女子的面目容颜,那正是面前的黑裙女人,也正是她自己,转眼间,她的眼前又变回了那囚牢,面前的古琴化成一道黑色光芒没入凝雪的身体内。
“你本是这十方圣物之中至邪之物伯牙缚魂琴的琴魂,而那鱼卿北则是缚魂琴的琴身,亦是缚魂琴第一个守圣者,琴魂琴身生生相守千年,互懂琴音、互明心事、互生爱慕。但是因为太平与李隆基之间的战争,你与他分别选择了不同的阵营,但是缚魂琴必须你们二人同心才可以发挥出真正的实力,你选择太平,但是却因为败北,因为缚魂琴的特殊,一旦成为其守圣者,琴魂便会与守圣者同心同死,太平被封印,你因为没有琴身依附,而烟消云散,而如今的你便是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