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妍没空在心里对林清江别具一格的审美点赞,她话说得顺口,话说得露骨,只差没有指着小简氏的鼻子骂她谋害嫡女了,也只差对着林清江虎毒食子的行为扇耳光了。
小简氏显然身经百战,这点口舌力度她根本不惧,凉了城墙般,她只是略微有些尴尬,但也马上就恢复正常,她放下手中粥碗,盯着简妍眼中寒芒一闪而过,瞥见林清江平静但略带询问的眼神,立马笑容温婉,胖脸上吊梢眼眼神都很稳,“若菡许是病糊涂了,若无问诊伺候,你早病得无法动弹,哪里能……”
简妍听见“若菡”的称呼,心里不禁涌起一阵悲哀。
算了,老规矩,到了父亲这边,就用林若菡这个名字吧。
至少这个父亲豁出去了,还能见上一面。
她仿佛没有听见小简氏的话,兀自又朝林清江福身,“父亲,女儿醒来头痛欲裂,在风池穴按压缓解,后又在太阳、大椎、尺泽等穴位揉压,以泄寒邪,高烧稍退,现各处穴位尚留有按压印记。女儿昨晚在落水三天后第一次进食,就冷水吃了三个冷馒头,双掌搓热覆按胃脘,并揉按补益足三里。且女儿于平房角落中找到粗使仆婢所用夹袄,才有幸气息尚存,故厚颜能前来求见父亲,祈求父亲看在血脉相连的份上,赏赐女儿一条活路。至于是否有人为女儿问诊,是否有人伺候,父亲只消问一问二门处婆子,即可全部知道。给女儿十个胆子,也绝对不敢妄言貌美如花的简姨娘!”
林若菡竹筒倒豆,再次直白地骂面前黑心的两夫妻谋害嫡女。
林清江却仍然不动声色,慢条斯理吃着眼前精致的早膳。
可刚才还淡定不已的简姨娘,不怕被骂苛待嫡女,却怕极了在清雅俊朗的丈夫面前,被指着鼻子骂她“貌美如花”。
她听到那四个字,想起林若菡的生母,自己的嫡姐,身体不自觉有些僵硬,用余光偷偷扫了林清江一眼,发现他并不为所动,终于微微放松。
看了一眼施施然站着的只差没有张牙舞爪的林若菡,一大清早,简新巧只觉得有些肝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