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大早,罗氏叫嚣着冲进了屋子,就要拖苏若离起来。
顾章早就从地铺上爬起来,见状忙上前去拉罗氏,“娘,离儿昨儿落水,身子有些不适,还是让她多睡会儿吧,我来做饭就是了。”
“哪有大老爷们做饭,媳妇睡懒觉的?传出去别人还不笑掉我们老顾家的大牙!”罗氏不依不饶,今儿定要好好磋磨磋磨这小蹄子。
不打着这个由头,她又怎么好大张旗鼓地收拾这小贱人呢?
顾章拉着罗氏的手不放,低垂了头半天才有些艰涩地说道:“娘,你要是实在不喜欢丽娘,我们干脆分家算了!”
二妹要害她,娘还成日里这么待她,再这样下去,估计她气也气死了。总不能娶个媳妇回来就是给娘和妹妹折腾的吧?
他还没好好地疼疼呢。
“什么?老大,你再说一遍,你娘我耳朵背没听见!”罗氏掏了掏耳朵,装腔作势地说道。
苏若离本来装睡呢,听见这话连忙睁开眼笑着打圆场,“好了好了,我身子没什么大碍,不就做顿早饭吗?做就是了。”
说完,起身就跨出门去。顾章连忙跟上,罗氏在背后瞅着他们的背影悄悄地啐了口唾沫。
苏若离把顾章撵出了锅屋,笑道:“你一个大老爷们真的不用围锅台摸锅沿的,该干什么干什么去!”
顾章还是不放心她的身子,到底被她给推了出去。就在院子里打了一趟拳,身上已经出了晶莹的一层汗。
苏若离也做好了一顿虽然谈不上丰盛但也热气腾腾的饭,招呼着顾章一块儿端到了堂屋。
一家人默默地吃完了,苏若离手脚麻利地又收拾了饭桌,就端起木盆去洗衣裳去了。
顾章实在是心疼这个小女子,连柴禾也不砍了,跟着她就去了河沿。
顾梅娘扒着门望着那两个有说有笑的身影,回头就跟罗氏诉苦:“娘,你看大哥的魂儿被那小贱人给勾走了。”
“养不熟的白眼狼,娶了媳妇忘了娘!”罗氏呸呸地骂着。
母女两个正恨得咬牙切齿的,忽然,顾梅娘就捂住了肚子,脸色尴尬地看了一眼屋里还坐着的二哥和弟妹们,忙往篱笆墙角的茅房里跑去。
还没等她出来,罗氏也觉得肚子里翻江倒海一般,一抽一抽地疼,忙拿了手纸夹着腿跑向了茅房。
顾梅娘还蹲里头呢,罗氏已经憋不住了,在外头转了两圈,忍不住喊道:“梅娘,你快点儿呀,娘也要上呢!”
“哎呀,娘,再等会儿,我肚子疼得不行了。”顾梅娘恹恹地喊着。
罗氏实在是憋得不行了,接连放了几个臭气熏天的屁,眼看着就要拉裤裆里了,不管不顾地就冲了进去……
也不知道母女两个在里头怎么争茅厕里的蹲坑呢,反正顾墨坐在堂屋里,就听到他娘和他二妹在里头吵吵嚷嚷的不成个体统。
等苏若离和顾章端着衣裳回来,罗氏和顾梅娘已经跑了六七趟茅房了,一大早上吃下去的东西全都拉了出来,娘两个这会儿面色蜡黄蜡黄,腰膝酸软,正歪在炕头上哼唧呢。
踏进了院门,顾章就把木盆放地上,苏若离上前晾起了衣赏。
顾章耳内听得堂屋内一声高一声低的叫唤,吓了一跳,忙进屋看去,见罗氏和二妹两个躺炕上奄奄一息连话都说都没力气说了。
他忙问怎么了,罗氏身子酸软的不想说话,顾墨连忙告诉他因由,顾章狐疑地瞅了瞅他娘和二妹,有些摸不着头脑。
怎么才出去个把时辰,娘和二妹就拉成这样?
正想着要不要到镇上请个大夫来看看,篱笆院门却被人给推开了,走进一个身子浑圆、脸盘富态的中年妇人来。
那妇人自来熟地摇着帕子走近前来,见了苏若离,就笑着点头:“章儿媳妇倒是勤快,一大盆衣裳都洗出来了。”
苏若离也不认识她是谁,不过听她口气也猜个八九不离十。这妇人怕是顾章的二婶子张氏吧?
她怕开口叫错了人,就冲那妇人点头笑了笑。
那妇人也不理会,径自进了屋里。一见到罗氏和顾梅娘那副样子,就跟见了鬼一样大呼小叫起来,“呀,大嫂,大侄女儿,昨儿见你们还面红唇润的,怎么今儿就成了这个样子了?是不是病了?”
罗氏哼哼唧唧有气无力地不想说话,顾章只好对那妇人道:“二婶,我娘和二妹拉肚子呢。”
“敢怕是吃坏了东西了吧?”张氏眼珠子骨碌碌一转,就往炕边的饭桌上望去。
桌上除了几个碗碟,并没有饭食。
不经她这么提醒还好,一经提醒,罗氏立即就炸了毛,强撑着身子半坐起来,伸头就往院子里骂:“杀千刀的小蹄子,是不是想毒死我们母女两个?早饭是你做的,我们先时还好好的,吃了早饭就拉成这样了?哎哟……疼死我了……”
她正骂得兴头,肚子又疼起来,只好挪步抱着肚子往茅房里跑。
张氏望着一向姿态妖调的罗氏这么一副尴尬样子,不觉好笑。
顾章倚在门框边儿上,双手抱胸,修长的手指若有若无地摩挲着下巴,朝张氏冷声说道:“二婶,有些话说的时候要多想想,不然会引起误会的。”
张氏半老徐娘,平日里就是个挑事精,听了顾章这晚辈人的话自然不买账,皮笑肉不笑地问道:“大侄子说的什么话?婶子听不懂。什么叫有的话不能说?婶子是个粗人,想什么说什么,不知道哪句话说错了,大侄子行行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