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为了不让那人发觉自己还没昏迷,苏若离死命地咬牙忍住,愣是把冒出来的眼泪给狠狠地咽在了肚子里。
那帮黑衣人打得翻天覆地的,渐渐地引来了不少人。远远地,传来一阵杂沓的脚步声,还夹杂着马蹄得得的声音,想来是负责京畿防务的衙门发觉了这些人了。
那黑衣人似乎有些着急,骑在马山犹豫了一下,终于下得马来,上前蹲在了苏若离的身边,探手就去撕开苏若离的衣衫。
当那只手伸过来的时候,苏若离猛地一个翻身,随手就拿着手中的防狼喷雾往那黑衣人的眼睛招呼过去。
“啊”地一声大叫,那黑衣人倒在地上打起滚来。
听着渐行渐近的脚步杂沓声,苏若离再也支撑不住,更是顾不上身上已经衣不蔽体,昏了过去。
那个黑衣人听着有人闯进了这条小巷子里,在地上挣扎着爬起来,摸着了马儿坐了上去,打马而去。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苏若离才睁开眼睛,发觉天色早就黑了下来。
那眼皮已重如万钧,可是心中的危机感还没有消除,她狠命地掐着自己的大腿,强迫自己不要睡过去。
对着昏暗的室内看了一眼,黑乎乎的什么都看不见,只是闻得一股散发着清香味道的谷物香气,勾得她肚里的馋虫上来,发出咕噜噜一声门响。
立时,就有轻微的动静传来,黑夜里,有人揭开扣在桌子上的一个葫芦瓢,室内顿时就有了昏黄的亮光。
苏若离的眼睛不适地眨巴了两下,方才看清床沿边上正坐着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
那人身穿一身紧身的黑衣。乍一看像极了白日里在回家的巷子里遇到的黑衣人。
她暗自提着一口气,悄悄地往袖袋里摸去,谁知道袖袋内却空空如也。吓得她额头上立马冒出了一层细汗。
老天爷,那些防狼喷雾都弄哪儿去了?没了这些东西。她该如何应对面前的高大男人?
正急得浑身发燥的时候,那高大男人忽然转过身来,一张俊俏的脸在昏暗的灯光下有些模模糊糊,看不得真切,可那声调却是亘古未有的温和,“离儿,你醒了?”
一句离儿,勾回了苏若离的魂魄。定睛看去,那人,竟然是许久不见的李扶安!
自打那日在诚国公府明明白白地拒绝了他之后,他们两个之间就再也没有见过。也不知道他是故意躲着自己,还是不想和她见面,以前,抽冷子就跑到三元堂来的他,真的像是凭空消失了一样。
心中虽然对他存着一股愧疚之心,可苏若离知道,自己和他是不可能的。那样的高门大户。不是她一个小小的医女能够玩得转得。
虽然李家有人人艳羡的家世,可是比起顾章来,李扶安总是少了那么点儿果敢。顾章为了她。可以下天牢,可以不顾一切。
但是李扶安呢?他依仗的是家族势力,他不可能为了她抛弃了家族的。
定定地望着眼前这个笑得温煦可人的男人,苏若离从最初的惊悸慢慢地平静了下来。
看样子自己被他给救了吧?
只是那个指使黑衣蒙面人劫持她,还试图让他们羞辱她毁了她的人,她已经知道是谁了。
李扶安救她,不过是良心不安罢了。
冷冷地别开眼睛,苏若离吃力地想坐起来。可是身子软得跟面条一样,哪里又撑得起来?
一只修长白皙的大手伸过来。拦腰把她抱起来,让她的上半个身子靠在那具同样坚实的怀抱里。在她身后垫了一个大迎枕,方才放她慢慢地躺下。
“离儿。你一天都没有吃东西了,我让人熬了点儿粥,喝点儿吧?”李扶安好脾气地端着碗,拿了白瓷的调羹舀了一勺子放嘴边慢慢地吹着,方才递到她嘴边。
苏若离只觉得自己的嘴唇干燥地就像是着了火一样,舔了舔,她情不自禁地凑了过去,就着他的手喝了下去。
也就一日不曾吃东西,她不知道自己竟然对这样熬得黏黏的粥儿有这样的渴望,一连喝下去大半碗,她方才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唇角。
李扶安喜上眉梢,见她还想喝,就又转身去桌上的砂锅里盛了一小碗放那儿慢慢用调羹搅着。
已经喝了大半碗粥,身上得到一些滋润的苏若离,不似方才那般一点儿力气都没有,试着撑了撑胳膊,她抬眸冷冷地打量了李扶安一眼,方问道:“你是怎么知道你妹妹命人劫持了我?”
听到声音放下了粥碗的李扶安,面色拢上了一层淡淡的薄晕,果然,离儿还是知道了。想来他那愚蠢的妹妹没想到离儿这么聪明的吧?
叹了一口气,李扶安苦笑道:“都是我不好,没有及早发觉二妹的异常,后来赶到时,你已经昏倒在地上了,衙门里的人也赶去了。”
这么说,自己衣不蔽体的样子已经被他们给看到了?
苏若离忽然明白为何最后,李兰馨会下了马疯狂地撕扯着她的衣裳?是不是就是想让别人看到的?
盯着她没有任何波澜的面容,李扶安有些害怕起来。离儿不哭不闹的,神色平静地让人觉得害怕。
若是她现在扑到他的怀里,哭个昏天黑地,他倒是放了心了呢。
小心翼翼地打量着苏若离的神色,李扶安斟酌着言辞,“好在那些黑衣人疯了一样地互相乱殴,你才不至于受了他们的荼毒!”
一想到苏若离差点儿被李兰馨找来的那些黑衣人给蹂躏了,李扶安就觉得自己的心跟针扎一样疼。
正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