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初二试嫁衣首饰,正月初三抬嫁妆,正月初四,跟苏若离交好的安平公主送来一些布匹绸缎添箱,李忠也亲自送了一些日常的用具。
又给苏若离买了一房家人做陪嫁,这次他学乖了,为了防止再发生玲儿那样的事儿,他特意选了一房儿女只有几岁的人家。
这对夫妻也就二十多岁,男人叫林海,女人樊氏,两口子看起来干净利落。苏若离暂时让他们管着一应的杂务。
正月初五倒是没什么事儿,一大早,她精气神十足地睡醒了,躺床上却不想起来。
过了年,她十五了,在前世里,这个年纪的还是个在爹妈怀里撒娇的孩子,在古代,却出嫁了。
想想她来古代这么三四年,也算是小有成就了。不仅打下了自己的一片事业,还和公主合开了店铺。将来银子是不用愁的了。
顾章也是前途一片大好,这辈子,也算是值了。
不过,日后还不知道皇上会不会找他们的麻烦呢。毕竟,顾章这次,可是和皇上明目张胆地抢了女人了。
用过早饭,正在百无聊赖之际,春红就来回,说是门外有位自称“李扶安”的公子要见姑娘。
苏若离一听,连忙叫请,自己则披了一件蜜合色半新不旧的小袄,坐在炕沿上等着。
自那日被他从郊外的庄子上送了回来,他们就一直未再见面。
明儿她就要嫁人了,他来,不知道要说什么。
反正苏若离是个拿得起放得下的人,既然和李扶安没有缘分,也还是可以做朋友的。毕竟,他救过她。也喜欢过她。比起他的妹妹李兰馨来,苏若离觉得李扶安算得上重情重义的人。
李扶安进得门来,就见苏若离正站在炕沿边言笑晏晏地望着他。
多日不见。苏若离倒显得高了些,那张明媚娇艳的脸上气色很好。白里透红,像是一朵含苞未放的腊梅一样,清清淡淡中,透着无边的俏丽!
李扶安有一瞬间的失神,只是很快他就调整好心绪,含笑走到了苏若离跟前。
苏若离打量了他几眼,却见他眼底眉梢有遮不住的疲倦,下巴上青茛茛的胡茬。显得有些潦倒。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要嫁人的缘故?
苏若离有些内疚,毕竟,她是他喜欢过的人,看着她要成亲了,而新郎官却不是他,谁都受不了的。
不过此刻,她也不知道怎么安慰他。说得多了反而有些矫情了。
笑看着他,苏若离只是淡淡笑问,“今儿怎的有空了?”
李扶安也笑了笑,神态有些不自然。不过神色还算平静。“听说你明儿的好日子,我自是不能失了礼数!”
说着,就从怀里掏出一个红漆掐金线的檀香木小盒子来递给苏若离。苏若离也没客套,伸手接过来,打开看时,却吃了一大惊。
盒子里,铺着一层淡粉的绸缎,上面躺着一支上好的羊脂玉打磨的木兰花簪子。
雪白的簪子上,最难得是花蕊是淡黄色的主子攒成的。
看这手工,也不算是上乘,可贵的是样式新奇。
苏若离很是喜欢。不过想来这簪子很是贵重,就往外推辞。“李二公子的心意我领了,但是这么贵重的礼物。我不能收!”
自己和他非亲非故,还存了那么一层关系,若是收下他的东西,又算个什么呢?
见她坚辞不受,李扶安不由苦笑,盯着苏若离的眸子,诚恳地问道:“离儿,还在生我的气吗?这簪子是我亲手打磨的,这辈子,我也只做这么一次了,你若是不收,我只有把它砸烂了。”
扬手就要往地上扔去,急得苏若离忙“哎”了一声,拉住了他上扬的手,接过那小盒子,笑得开怀,“你这人,这么好的东西怎么说扔就扔呢?既然是你亲手做的,我收了便是!”
她可不矫情,这簪子收下就算以后戴不着,也比扔了强。
李扶安真是个败家子,动不动就要砸了?
见她收下笑得眉开眼笑的,李扶安才缓了缓面色,笑道:“你要嫁人了,我也没什么拿得出手的,只有一片心意罢了。你若不嫌就留下当个玩意儿吧。”
虽说是笑着的,可苏若离怎么听怎么觉得他声音里有一股子伤感。事到如今,她也无法安慰他,更不想勾起人家的伤心事儿,也只好跟着默然了。
李扶安坐了一会子,到底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只好讪讪地走了。
正月初六,天还没亮,苏若离就被春红和绿意从被窝里挖出来,两个人服侍着她穿上崭新的里衣,舀来温水洗漱了,顾章请来的全福人才进门。
这全福人乃是他属下一个将官的夫人,见了苏若离自是亲热,几句话一说,就逗得苏若离直乐,把满脑子的瞌睡虫都给赶跑了。
在苏若离疼得龇牙咧嘴的叫声中,全福人麻利地给她绞了面、梳了头,天光已是大亮了。
才来的樊氏端来一大碗热气腾腾的鸡丝面进来,温存地笑道:“姑娘先吃一碗垫垫吧,待会儿上了妆就不能再吃了。到了姑爷家,更是连口水都不能喝呢。”
一听这话,苏若离不由痛恨起这万恶的旧社会来,成个亲还真是麻烦啊,连顿饱饭都不给吃!
这要是搁在现代,那还不是想吃多少就吃多少?
跟斗气似的,她一气儿吃下了那一大瓷碗的鸡丝面,连带着汤水都喝得一干二净,直看得全福人咂舌,笑道:“看不出这么瘦弱的小姑娘,竟吃得下这一大碗汤面!”
苏若离吃完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