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氏顿时就觉得心里憋得不行,大喜的日子,他到底为何非要躲在这儿喝闷酒?
一般的男子,新婚头几日,不都腻在新娘子身边,赶都赶不走的吗?
顾墨身边没有通房丫头更没有侍妾,童男子一个,如今娶了她,还不得如干柴烈火一般?
她也不是长得那般拿不出手去的,他怎么就对她一点儿兴趣没有呢?
到底为的什么?
她吩咐小翠把食盒放在了书案上,自己则上前一把夺过顾墨手中的那把鎏金酒壶,声音里满是凄楚,“相公,别喝了。”
顾墨醉眼迷离地抬眸撩了卢氏一眼,瞪了她半天,又伸出修长白皙的大手去夺那酒壶,“给我,让我喝个痛快!”
卢氏哪里肯给?
顾墨也不客气,起身就和她抢了起来。虽然喝得醉醺醺的,可是到底是个男子,没几下,卢氏就松了手,还差一点儿被他给推倒在地上。
气得她呜咽起来,抬头看顾墨时,人家又开始浑不在意地喝了起来。
卢氏哭了两声,到底不敢再夺,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跟个隐形人一样,心里跟吞了黄连一样苦。
还以为自己寻得如意郎君,没想到这人连正眼都不看她一眼,若是到时候回门,这人一副醉醺醺的样子,也不看她,那些堂姐妹个个都是人精,人家还看不出来啊?
到时候,她还有什么脸面啊?
越想越觉得可怕,卢氏脚一跺,捂着脸就往外跑。
一路哭着跑到了翠微堂,在罗氏的贵妃榻前噗通一声就跪下了。倒是吓得正纳凉的罗氏一个激灵。
“媳妇,你,你这是怎的了?莫非是墨儿欺负了你?”罗氏下了贵妃榻。赤着脚就去扶卢氏,“好孩子,快起来。这大喜的日子怎么能哭呢?”
卢氏被罗氏这一番安抚,只觉得找对了人了,越发呜呜地哭个停,那泪珠子就跟断了线的珠子一般,哭得痛不欲生。
罗氏也不急躁,在一边儿轻声细语地劝着。看得屋里一众丫头婆子直乍舌。这老婆子,也不知道心是怎么长的?大儿媳妇每次来,她都没个好脸色。冷嘲热讽不说,还撒泼喝骂,着实没个婆婆的样子。
怎么这个二儿媳才刚进门,她就恨不得把她给揉到心窝子里疼?
大儿媳那样的品性那么能干,这老太太愣是往死里磕。这二儿媳过门第二日就哭得惊天动地地跑来,她还跟个宝贝似的捧着?
丫头婆子悄悄地使了个眼色,就有人借机到外头打水拿帕子预备着给二夫人擦脸。趁机有人就到碧云轩告诉了苏若离。
苏若离这两日和顾章有了肌肤之亲,身子一时难以适应,正歪在炕上随意地翻着书,听了此话,打赏了来报信的婆子。
等婆子走了,她才下炕。趿拉着鞋闲适地在地上溜达了两圈。若有所思地望了望外头。
她掌管着府中的中馈,什么事儿都瞒不过她的耳朵。她早就知道顾墨一大早领着媳妇敬过茶在罗氏那儿用了早饭。后来就躲到外书房去了。
没想到这一躲就到了天黑,连卢氏的面儿都不见。
既然卢氏跑到了罗氏那儿去哭,心里定然是委屈的,罗氏又那么喜爱卢氏,必定会给她做主的。
到时候,这府里又得搅得鸡飞狗跳的了。
顾墨为何躲着卢氏,苏若离心里是有数的,但是这话她不能说也不好说。都是一家人了,在一块儿心知肚明就好,若是捅出来,伤的不只是一个人啊。
也不知道顾墨是怎么想的,新婚第二日就闹出这样的事儿来?
她心神不宁地转了两圈,悻悻地躺在了贵妃榻上。却知道这事儿不能插手,一插手就要出事儿。
掌灯时分,顾章从衙门里回来,面色有些冷峻。
苏若离替他宽了外衣,换上一件宝蓝纱地的家常袍子,吩咐丫头摆上晚膳来。
顾章一边吃着,一边漫不经心的问着,“今儿家里没什么事儿吧?”
苏若离喝了一口粥儿,抿了抿唇,抬头笑道,“有点儿小事儿,也不知道会不会闹大?”
“什么事儿?”顾章忙抬头,既然苏若离这么说了,这事儿就不小。
苏若离把卢氏和顾墨的事儿一五一十地跟他说了,又把卢氏跑去罗氏那儿哭诉也说了。
顾章一张脸黑得跟锅底似的,筷子愤愤地往桌上一拍,“二弟,这是要做什么?好端端地把人家姑娘娶回来不理人家,算个什么事儿?我找他去!”
“算了,还是先吃饭吧。不是你分内的事儿,你插手做什么?”苏若离忙拉住他,“二弟这会子正在书房里,连弟妹都不见,你去了能做什么?”
顾章悻悻地又坐了回去,瞅一眼对面的苏若离,叹口气,“这个家怎么就不能安生呢?好好地二弟中了进士娶了亲,按说也该长大了,又闹这一出?”
“谁家没有一本难念的经呢?”苏若离笑嘻嘻地,“不过是小事一桩,何必忧虑?”
两个人又开始吃饭,顾章望望苏若离,忽然问道,“你,那儿还疼不疼了?”
问得苏若离甚是愕然,哪儿疼?她没受伤啊?
不过只一瞬她就明白过来,脸一下子涨得通红,不由恨恨地剜了他一眼。
这家伙,怎么什么都能拿到桌面儿上说啊?
顾章看着她涨得紫红的小脸儿,嘿嘿地低笑着,大手覆上了她的小手,“离儿,这屋里就我们两个,有什么话不好说的?听营里那些老兵讲,女人第一次很疼的,我特意跟人要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