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着指点罗氏的人越来越多,一时纷纷乱乱说什么的都有,并不因为她是将军的亲娘就少说几句。毕竟,这样的奇景也是百年难遇的啊!
而净室门外的两个送饭的士兵早就骇得退了出去,和门口两个守门的士兵一说,就有一人飞奔着去告诉顾章了。
老夫人虽老,好歹也是女人,岂是他们这些男人能看的?若是让将军知道了,还不得把他们的眼睛给剜出来啊?
此时,日已当午,正是一天最热的时候。罗氏挤在窗扇间,身上虽然只着了一件肚兜和亵裤,可因着周围人的指点,她虽是装晕,但是心内挣扎羞怒,早就不淡定了。
这样的时代,一个女人脸皮再厚,穿成这样让人围观,估计没有一个会不当回事儿的。
就见罗氏脸上的冷汗涔涔地往下落,虽是紧闭着眼睛,但是那不停抖动的睫毛还是让有心人给看出了端倪。
正热闹着,苏若离带着顾梅娘和顾雪娘两个小姑子也从医馆出来,正要找个地方吃饭呢,见前方围着一群人,而且就是罗氏住的那栋房子。
不知为何,她的心就猛地漏跳了一拍,飞快地拔腿就往那儿走去。
顾梅娘和顾雪娘也有些忐忑,不知道是不是她们的娘出了什么事儿。
待到她们气喘吁吁地跑到跟前,苏若离抹了一把汗,抬头一看,顿时就石化在那儿了。
我的个娘也!
那窗户不正是罗氏住的屋子的窗户吗?那中间卡着的那穿着桃红肚兜艳红亵裤的女人,不正是罗氏吗?
这老骚娘们儿到底在做什么?在表演人体艺术吗?
可据苏若离穿越过来这么几年了解,好像还没有一个女人敢脱得这么溜光的当着这么多男男女女上演这一出的?
老天,罗氏这得多大的心多大的勇气啊?
她真的是打心眼儿里佩服起罗氏了。
见那么多人始终围在那儿不走。她只好上前驱赶着那些人,“快回家吧,有什么好看的?”
围观的人见是将军夫人,自然也晓得她的用意。好在这些人大多都是妇孺,都善意地冲苏若离笑笑,各自散开了。
还有人临走前有些奇怪,拉着苏若离的手指指脑袋。悄声问她。“你这婆婆是不是脑子不好使啊?”
苏若离除了苦笑还能说什么?毕竟只有疯了的人才能做出这样惊世骇俗的举动来。
见人都散得差不多了,苏若离进了罗氏的屋子里,从内室捡起她脱下的外衣。穿过窗棂给她搭在了外头遮着羞。
与此同时,她不由暗地里撇嘴,这罗氏是真的脑子有毛病了还是愚蠢啊?就算是要从窗户跳出去,也该把衣裳撂到外面草地上去啊。扔到净室里就算是出得去,到时候不也得穿成现在这副德行?
哎。蠢就蠢吧,偏生还不老实,花花肠子恁地多!
罗氏一直装死,如今听见动静。早就知道是苏若离赶来了。
见她给自己披了外衣,又遣散了围观的人群,罗氏心下稍安。撩了撩眼皮儿,忽地睁开了眼。
苏若离正琢磨着怎么着找个锯子把窗棂给锯断。把罗氏解救出来,不经意地一低头,就对上了罗氏一双恨意肆生的眸子,那狠厉的光芒散发着幽幽的光,好似深夜里狼的眼睛一样。
她了然地眨了眨眼睛,看来罗氏又要把这事儿怪罪在她头上了。
看来,好人绝对不能做的,至少对罗氏这样的人,是不能做好人的。
果不其然,就见先前一直装死一点儿声息都没有的罗氏,这时候就跟还阳了一样,刷地把双眸的厉光射向苏若离,那张薄薄的唇也一张一合,开骂起来,“贱人,是不是看到我这个样子你就乐意了?告诉你,只要老娘还有一口气在,就绝不会饶了你!要不是你蛊惑我儿子,见天儿狐狸精一样地缠着他,他怎么会这么待我?怎么会让人跟着我这个亲娘?”
苏若离听惯了她的骂,也不当回事儿,掏掏耳朵,皮笑肉不笑地,“这么说,正因为你儿子派了人跟着你,你才脱成这个样儿的?你这是羞辱你儿子来的,还是羞辱你自己呢?”
罗氏空有一肚子歪心眼子,若论起牙尖嘴利来,她还是跟不上苏若离的思维的。
被苏若离这么一激,她就没话说了。正如苏若离说的那样,就算是儿子拍了士兵跟着她,那她也不至于脱成这样啊?就算是让外人知道了儿子和媳妇不孝,可到底她自己的名声也完了。
但是罗氏是个说不过人家就撒泼的人,被苏若离的话给激得胸脯子起伏不定,索性就破口大骂起来,“千人压万人骑的小蹄子,打量我不知道你做下的好事儿吗?先是迷惑我两个儿子不算,连人家李公子和皇上都不放过,你这样的人,怎配做我顾家的儿媳妇?我儿子真是瞎了眼才会娶了你!”
面对着她口不择言的辱骂,苏若离全然不当回事儿,倒是顾梅娘和顾雪娘两个还未出阁的姑娘羞红了脸,连一直和罗氏一条线儿的顾梅娘都听不下去了,不由出声止住她娘滔滔不绝的辱骂,“娘,好了,还嫌今儿丢的人不够吗?”
罗氏顿时闭了嘴,像是不认识顾梅娘一眼,狠狠地剜了她一眼,半天才嘶哑着嗓子问她,“怎么连你都被这小贱人给收买了?连你也跟着她笑话你娘来了?”
顾梅娘抿着唇跐着脚尖不吭声,顾雪娘打小儿就和她娘不怎么亲密,连说也不乐意说。
只是帮着苏若离找东西,“大嫂,看样子还得找锯子锯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