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从未见过这样护着大姑姐的弟媳妇呢。
见苏若离冷着一张小脸进来,她不由指了指炕上的顾兰娘,“人都昏过去了,怕是一尸两命了。”
“闭上你那乌鸦嘴!”苏若离没好气地喷了她一口唾沫星子,转脸又吼道:“去拿烧酒来!”
也不知道说的是谁,反正里外三个妇人身子都颤了颤。
产婆瞧了一眼苏若离的眼色,颠颠地跑外头跟王白氏要了烧酒来。
苏若离给手术器械消了毒,又拿银针在足三里、合谷、内关等穴位扎上,为顾兰娘施了麻醉。
虽说顾兰娘已经昏过去,但是切割肌肤从子宫中取出胎儿来,那种疼痛是常人难以忍受的。
而且看这形势,再熬出麻醉汤来也是来不及了。
那产婆在一边看苏若离这么摆弄,那是一愣一愣的。
苏若离也不理她,只是吩咐她,“找个干净的布巾给我姐咬着。”针麻的时间没有汤药麻醉的时间长,若是半途顾兰娘疼醒过来,可就麻烦了。
那产婆依言照做了,苏若离又让她把住顾兰娘的头和肩膀,省得她到时候乱动,影响了手术效果。
当这一切都预备妥当之后,苏若离直接掀了顾兰娘的衣裙,又给她检查了一遍,这才套上自制的手套,蒙上自制的口罩,拿起手里那把明晃晃的小刀,在她肚皮上相了相,凭着前世里丰富的手术经验,一刀就划了下去。
手起刀落的当儿,就听“哎呀妈呀”一声,接着咕咚一声闷响。
苏若离斜眼瞄了瞄,那产婆已经晕死在地上了。
就这兔子胆儿还要给人接生?
她轻嗤了声,低下头聚精会神地做起了剖腹产手术。
屋内很暗,她早就把先前镇上军中大汉送她的夜明珠给悬挂在头顶上了。
柔和的光亮打在她的上方,不比现代的无影灯差。
虽然苏若离前世里并不是产科医生,但是和她同宿舍的一个好友可是产科的主刀,两人私底下经常讨论。再加上苏若离虚心好学,知道的也不少。
如今虽是赶鸭子上架,倒也不慌不忙的。
切开了腹壁、腹膜、子宫,才见着了胎儿。
苏若离两手有些发颤,又想着此时绝不能打怵,于是小心翼翼地把胎儿取出来,剪断了脐带,扯开了胞衣,倒提着婴儿的两条腿,啪地一声,响亮地在她屁股上拍了一巴掌。
一声嘹亮的婴儿啼哭适时响起,那孩子哭得扎手窝脚的。是个女婴,看样子甚是健康。
苏若离又忙活着给她找了单子擦拭了,取了顾兰娘的一件外衣包裹上了。
忙碌的当儿还不忘骂着王白氏那老不要脸的,媳妇生孩子她连个小包被什么的都不预备。就让孙女儿赤条条地来吗?
门外,王白氏听到婴儿的啼哭,喜得眉开眼笑的,趁着顾章也在听婴儿的哭声时,麻溜地就闯了进来,一见炕头上那个小小的襁褓,喜不自胜地就抱在怀里,伸手去解开。
嘴里还乐呵呵地嘟哝着,“哎呀,我这大孙子终于出来了。”
丝毫不问问炕上的媳妇是否还好。
当她一手托着孩子一手解开包裹着婴儿的衣服时,一眼瞧去,就瞪大了眼睛。脸上的笑容还没来得及敛去,她的唇就耷拉下来,看起来甚是滑稽。
苏若离懒得理她,低声喝道:“赶紧出去,谁让进来的?不知道带了细菌进来感染了病人怎么办?”
忘了这是古代了,王白氏压根儿都不知道什么是细菌什么是感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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