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未然决意突破的四个时辰后,真气依然缓缓运转了一个又一个小周天。
曾经清晰的突破契机,仿佛一下子消失得无影无踪。
盘坐四个时辰,想要突破的他,完全没有迎来一丝一毫的突破迹象。反而,像个呆子一样尴尬到不得了,甚至连应该怎么做,都显得有些混乱。
他有些心急了,察觉自己的心理,他努力地尝试说服自己,可能不是时机,又可能还欠缺了一点什么。不过,这些话他自己说出来都知没有说服力,沉淀了一年半,又酝酿了一年半,哪里还缺什么。
直到他对自己说:“谈未然,你今次突破不比以前,毫无经验可言。急,你急什么呢!”
没错,我急什么?
因为这是我的前世夙愿吗,还是因我前世就是卡在这里动弹不得吗。所以潜意识“旧事重演”,想要一下子冲过去,跨过这个前世今生的大障碍。结果,适得其反。
老话说得好:越急,就越使不上力。
一番剖析下来,谈未然克制住内心,割舍了莫名其妙的着急,沉住气慢慢等待与酝酿。
“从人关境到御气境,再到灵游境,我这修为一路突破过来,往往一蹴而就。说起来,好像就没有担心过,也没有在实际突破中犯错过……”谈未然若有所思,明白了什么:“可我之所以驾轻就熟。还不是因前世有过一轮深刻的经历。”
在每一个境界,在每一次突破时,应留心什么。应避免犯什么错,应怎么做才不危险,他不一定全知道,还真是远远不如一个宗门的同类经验积累来得多与丰富。可架不住他亲身经历过!
天大地大大不过这一条,宗派再多经验积累,再千言万语的教训,也抵不了“亲身经历”。简单说。他不需要知道每次突破时,什么是错的。什么是不该做的,什么是危险的,只需弄清楚什么是对的,那就万事大吉。
练气不比练招。循着老路走就一定没错。
自然一蹴而就。
这次再没有前世经验的谈未然变得十分小心。宁肯花个一年半来沉淀,来参详与酝酿,也不急于求成。
他沉住气来寻思,思绪翻飞的同时,丹田真气渐渐沸腾,宛如来到临界点的沸水。
真气澎湃,像是在既定河道里涌动的潮水,奔腾着在经脉中流转。来到疏通的每一条经脉,穿过每一个窍穴!
谈未然心中不自觉就掠过长辈们对此的那些提点:“所谓神照。乃神明独照……”
许存真曾说:“神照为此境界之名,乃最贴切,最形象不过。”
明空曾正色道:“我不善教人。便不多说误你前程。我只教你一事,当你突破之时,需谨记,神照之照,乃照见自我。”
天行宗另一个善于表达,且善于阐述的人是縢永清。他曾意味深长道:“未然,届时你若突破。需当三问自己,何为神明……”
林子妤、云中翼都不大善于教导他人,所以没有在这上面说太多,仅仅将自己突破时的经验与步骤等情形告诉谈未然与燕独舞,并记录下来传世,留待后辈弟子们所用。
苏宜去世得早,来不及指点。陈文德与辛烈,还有刚突破不久的宋慎行愿意指点,可他们经历这么多,有自知之明,既然不如林子妤等人眼界开阔,与其误了谈未然等人,不如别开口乱指点。
关于这一天,长辈们不是全无预料。所以嘛,都纷纷趁着有闲暇的时候,每一位都对谈未然与燕独舞开过小灶,亲自指点过他们,将自己突破时的心得与感悟,以及种种步骤与经验都尽量地告诉两人。
此时此刻,每一句都冒出来,全在脑海里跟大闹天宫似地翻腾。
不能说长辈们的经验无用,只不过有多大用,纯粹因人而异。谈未然依稀觉得,自己有前世这一点,可能令得突破多半与长辈们会不大一样,这些经验心得可能对燕独舞他们有用,对他就未必了。
各家各派的各种突破经验传承数不胜数,结果还不是每年都有大批弟子毁于突破,突破几率比小门小户和散修高,可也高不了多少。当然,经验的问题是其一,决定这个的还有很多别的东西,就无谓赘言了。
倒是他记得宗长空曾说过的一句话,觉得极有道理:“他人的千言万语,胜不过你的一次亲身经历。”
正所谓:神而明之,存乎其人。
他默默心说:“神明独照!”
“照见自我!”
“何为神明!”
隐隐约约觉得这几句话,搔中内心某一个最痒痒的所在。但偏偏真要他说出这话,真要他理解这背后的涵义,又始终还缺了一些,隔了那么一层。纵有一些领悟,也显得模模糊糊。
“神明,绝不是神灵,而是……”谈未然仿佛卡带一样,陷入沉思的他无意识在口中连说了十多次“而是”,方才捕捉到一线灵动:“……而是,是人的精神与智慧!”
“甚至,是神魂!”
他激动得每一个细胞都亢奋着,恨不得跳起来大喊大叫,发泄心中的狂喜。同时,真气在体内运转速度愈来愈快,仿佛透过经脉,浸润在身体里,带来一丝丝说不出的奇异感觉。
他知道自己错了,大错特错了。
沉思着,立即就将真气约束着,导入膻中大穴。这里才是可以神而明之的所在,真气运转一个小周天,进入这里,成功与紫府,以及金府形成交汇!
“倘若加上气府丹田。即是通过真气流动,实现了三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