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没有给嬴政上药,他起来我就更没有机会了,可是我正忐忑着挨骂,这会儿嬴政还算平静对我来说已经是不容易的了,所以我不敢迟疑,放下药膏就卖力表现出了我两年前后“女汉子”的风范,用全身的力量骨架做支撑撑他起床。
心中愧疚于他,为他做些事情对我来说是可以减少点歉疚感、晚上能睡些觉的福音,所以我做得心悦诚服。
嬴政眼睛不好,这使得平日里威严孤立的他增强了不少对她人的依赖心理,所以他把身体的大半重量都在我搭起他胳膊到我肩膀时压给了我。因为重量不轻,他全身的肌肉压得我差点跌倒下去。
“王上椅子上坐会儿吧,喝杯茶水!”
我厮磨着两排牙齿,好不容易才在高压的重量下发出整句的语音。
“不用。”
他突然的拒绝让本想偷懒把他放下喘息的我差点呛的栽了跟头。
“那——王上…”
我又喘又虚,为难的不知道要如何问出他要做什么,万一他说要我这么扶他去议政殿…我滴个亲娘啊,我心有余而力不足啊。
“站会儿吧。”
他没有要求我长途跋涉的送他,可他也没有放过我停下这个巨耗体力的体力活。
停住脚步,我气弱问:“这么站着吗?”
他哼笑一下,必是听出了我的勉强,直起身子放过了我,又蛮横的板着我的身子面对他。
“这么站着。”他看向我。
我被他板起身子,也抬眉看向了他。
这一看,看的我心发慌。
怎么回事,嬴政虽然看不见,可他的眼睛全然不像是黯然无神的无光无彩,我面红耳赤、心跳加速的感觉告诉我,他好像是有魔力一般的丝毫不减他眼神的魅力。
一定是我自己的原因!
强令我自己的眼神从嬴政眼睛上移开,垂下眼帘的我急促呼吸了好一阵子才弱弱顺畅了一些。
虽然嬴政看不到我,可他就在我面前站着,离得如此之近,连呼吸都听得到,我还是很难为情的。好在嬴政看不到我,不然我的窘态被他尽收眼底,我以后还怎么再见他啊?
抬眉想要确认一下嬴政确实是看不到我的,可却好巧不巧的看到他抬起手正靠近我的脸颊的动作。
他要打我?
脑海中的念头急中冒升,升的不知所措。紧张的皱紧了眉头,我不自觉动了动。
我动了,嬴政的手顿了顿,又重新靠近;嬴政的手又要靠近,我又不自禁偏了偏。
我的偏首让嬴政怒了眼神,他右手抓住我衣袖使力拉我的整个身子靠近他,快要贴上我脸颊的左手附上我的头,拿下我发鬓上的枯枝狠狠丢在了地上。
因为我过于急躁想要来见嬴政的缘故,我没有给洛葱一点时间解释她要我整理仪容的理由,原来她一直喊我整理仪容的原因是我头上是有枯枝败叶的。
原来他只是要帮我拿下枯枝。
我松口气,随即又提起了心——等等:嬴政帮我拿下头上的竹树枯枝?
嬴政他…
“您看得见奴妾了?”我惊愕的看着他。
嬴政不会真的好了吧,是因为我在八宝粥里掺了药好的?他看得见了?他真的看得见我了?
嬴政嘴角上扬,微微笑了。
“太好了!”
我感慨一句,却感慨出了我满目的泪花。
原来脑弦绷得太久也会有泪花飙出。
嬴政又抬手拿下我发鬓的两片叶子,扫了我激动的面色说话了。
“是好,不然寡人怎么瞧得见寡人的溪夫人为寡人所落的眼泪呢。”他说完,咧嘴笑了。
原来嬴政是骗我的,其实他已经看见了。
还好我没有鼓起勇气把解药拿出来给他覆上,若是急躁的为了解决这件事情而冒失作为,那我说不得要被嬴政亲眼看到偷摸加药的举动了。
被嬴政看到我在药膏里加“料”还不是最严重的后果,如若是因为我炼药药效不够的原因致使嬴政眼疾不愈、即使是我在为他涂药也还是无用之功,那我就真的以死不能抵罪了。
想想就一阵后怕。
“王上好了就好了,奴妾还以为…呜呜,奴妾这一生一世都原谅不了自己了,呜呜呜!”
我哭的情不自禁,也不知道从哪里突然冒出来的眼泪,还停不下来了。
嬴政也觉着我突然的眼泪有些多了。
“哭的真情感露啊,这是要对寡人表明倾慕忧虑寡人心思的方式吗?”
嬴政的调笑让我清醒,也让我放纵之后的情绪重新紧绷。从他手中抽出被抓的手腕,我作势垂眉擦泪掩饰我因过于靠近他的炙热燃情的失态模样。
“王上吉人自有天相,不愧乃天定的霸王,这真个是否极泰来、逢凶化吉的大喜讯了。”
我后退一步蹲伏庆贺,实则只为后退一步与他拉开距离。
嬴政闻言大笑,前跨一步单手扶起了我。
“寡人虽为霸者,然则也不会自有驱毒辟邪的效用,这番顺利解困,都是舞儿的功劳。”
赵舞?嬴政的眼睛能看到是赵舞的功劳?赵舞对嬴政做了什么?
见我疑惑,嬴政行至桌子边坐了,我忙走过去为他斟茶,听他的解说。
“前日小胡亥往寡人眼睛上面涂抹药粉,且不分量的坚持乱涂,御医查验药粉之后说对眼睛有益无害,效果却要静观实情。
寡人只当是舞儿对寡人关心则乱、对寡人乱用入王宫前私藏的明目良药罢了,她定是怕她拿过来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