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尽快看到嬴政的痛苦,也不能刻意的放慢速度,我纠结着心思,在铺垫了石子的道路上艰难的前行着。
不…不…到处都是“不能”的警明禁线,条条枷锁困顿身心,我几乎是步步为艰、寸寸挨灾,这会儿走个路——
路?
我闹光一闪、眼前随之一亮,计由心生之后很快便付诸了行动。
“唔!”
随着一声“意外”的惊呼,我华丽丽的倒滑在地,雨后水渍未干,我的浑身上下沾了不少泥污之物。
“哎呀溪夫人,可有大碍?”
随侍太监大慌,他很不想我在他完成命令期间出岔子,但又不能在我面前失态,只好着急的垂首顿足、手足无措没了心骨。
“君前失仪是万万不可的,可这都快到点儿了,这——这可如何是好?”
他搓着颤巍巍的双手,吓的腿都在抖。
如若他出来时亲眼看到嬴政面容不善,那这会儿又明显的无法按时交差,踢着脑袋做事的恐惧心情完全是可以理解的。
“公公先去复命吧。”我颤抖着,努力做出不害怕的样子,强撑口气道:“禀奏皇上,本宫就来。”
我无意在嬴政暴怒的弑杀本上再添这位禀事内监的名字,故而我没有让他等候我一起复命、或是跟着我回到齐溪宫重走一朝往返路,而是命他先走,他完成了按时传达好任务的使命,也算是没有失职。
内监在穹阳宫和齐溪宫的居于我们两侧方向的位置晃头看了两眼,沉吟一下后,听了我的话。
“奴才会对王上出言解说,溪夫人您安祥些。”
我这样的方式迟到,在嬴政那里可以算作是事出有因吗?
其实我心里清楚,若是嬴政不舍得斥责我,那我怎么样都是可以理解的;可若是嬴政看不过我,那我无论如何都是不可理喻的。
我到穹阳宫的时候只有嬴政在,不知道蔺继相是否已经被押禁起来,总之我没有看到任何有关他的人或者事物在。
“奴妾奉诏令觐见,途中不慎跌跤,耽搁了时辰,还望王上恕罪。”
不知道嬴政冷毅的面容下面隐藏着怎样的表情和心情,我回避着询问他找我来的目的,先挑了表面的话题说事。
嬴政坐在院中的一处石椅上面,他身前的石桌桌面摆了一副棋局,从我进来到现在,他一直盯着棋局看,并无动作。
我说完话嬴政没有动,也没有回答,他不说话,我也只好沉默站着。
时间久了,我还是不曾看到嬴政有任何举动,于是心生好奇,稍稍抬眉看向了令嬴政疑惑的棋局。
从这盘棋局的局面来看,对弈的过程中双方应该都是承用的凶狠撕裂的招式,只有果决急攻的心态才能下出如此两败俱伤的结果,以至于双方都要小心翼翼,并且举步维艰。
惨烈的残局让人心有余悸的惊疑,沉稳不动的嬴政又令人消弭声响的安分,这片棋局陈列的区域,一时间除了萧索的秋风拂动之外,似乎一切都定格了一样的静默。
如果蔺继相被抓了起来了,嬴政不会是在监视我,以等待牢狱中被刑讯的蔺继相的口供吧?我没来由的脑子里闪过这一个念想,当即虚汗沁身。
“启禀王上,奴妾斗胆冒言,该局局势看似平局,无论任何一方去堵对方的路子都是自取灭亡的下场,可在奴妾看来,却是实则另有玄机的。
妄测此局如若对方先行,那秉惯前进的步子是断不可取的了,如斯对弈下去,只会杀敌一千自损八百,使得双方都无法酣畅发力;王上先行,亦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