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蔺继相的书信落到赵高的手中,我因为慌张而将书信之事告知了田田鱼,可她并不惊慌,而且事后也并未对此告诫过我什么或是做过什么;
我入狱昏迷苏醒后,洛葱去求了田田鱼、请她帮助我,蔺继相很快便得到了此事的讯报,我一直以为是田田鱼依了洛葱的请求而通知蔺继相的,没想到却是赵舞主动帮助我的。
我该有所怀疑的,并因为疑心而去细心察觉一下田田鱼是否是田田溪的同盟人的,但我心中实在是不待见赵舞其人,故而从未往她身上联想过她会是蔺继相的人,便是她频繁出现也只是增加了我对她的反感…
我一直都以为田田鱼才是君太后的倚重后人,这个想法真是太自以为是了,而且用赵舞的性命去换取我的过错——说到田田鱼,我疑虑过的,但是因为田田鱼是田田溪阿姊的缘故也是马虎的过去了,可真是太粗心了!
“胡亥现在身在何处?”
我在对赵舞的愧疚和赵舞对我嘱咐之间徘徊,一时很想看看赵舞护着的胡亥。
“静姝贤宫。”洛葱看着我忽阴忽暗的面色,道:“王上才一容许外人接触胡亥公子,静夫人便将他接入宫邸照料了。”
静夫人此举,是做给嬴政看的,还是她另有所图?
“我——呃~~~”
一时心绪难平,我忍不住差点作恶出物来;洛葱见我假呕,忙上前拍抚我的背。
“夫人您怎么啦?奴婢这边去叫御医来。”
“不要。”
我一把拉住扭头欲叫人的洛葱,咽了口唾液平复心绪,阻止她说:“我只是闷了心了,叫御医来影响心情、耽搁咱们的事儿不说,外人也会妄引猜测,呼——喝点水就好了。”
洛葱听言,忙递了水给我喝下去,见我好转面色,也不再提御医的事情。
“我要见胡亥,将他离开静姝贤宫时引到咱们这儿来,难吗?”
胡亥是即将丧母之人,又是间接让嬴政失去了不少儿女的人,所以他此时对于王宫内外来说都是敏感人物,不知道嬴政这会儿对他的态度如何,可限制他的行动范围。
洛葱略一沉思,回禀话道:“王上加派了人手护在胡亥公子身侧,引他走动极为不便;胡亥公子何时从静姝贤宫出来,亦是不知到何时了。
奴婢想着,若是夫人同王上共膳之时提出要见胡亥公子,算来也是无繁杂恶果的,毕竟,幼子失母谁人不怜啊。”
嬴政果然不同往日一样待胡亥,那是不是说,他除了要护胡亥免受赵舞的影响的心思若是不真,还有可能是另一面——他在因为赵舞而与胡亥隔心?
若是换做以前,嬴政不喜欢胡亥是我乐得见到的事情了,不为赵舞,为的是嬴政亲手打下来的江山,可是这会儿,我倒是抑不住开始矛盾的怜悯胡亥了。
“穹阳宫没说要我熬粥吧?”
嬴政给我定的规矩是,若是陪他用晚膳,我什么都不用做;若是他有事我不能陪,那就需要我熬粥送到他的饭桌上。这会儿若是嬴政没有下令要我熬粥,那就是说,我就有陪他用膳的希望。
“穹阳宫没有人来传讯,听闻代境战事颇顺,王上近来并不长久在前宫伏案操劳。”
洛葱的话让我又是一阵被激到了的心酸:代国的战事顺利,嬴政大仇得报,他的情绪难免波动较大;而他的代国拿下之后,接下来,就是齐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