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芈夫人慌神了,她不能想象一个准母亲会冒这么大的风险贪杯赌气;我乐得看芈夫人慌神的,但是此刻的索漪牵动着嬴政的心,我不能为了看芈夫人的好戏而误了嬴政孩子的生机。
“索夫人说哪里话,这美酒有的是,索夫人及腹中的孩子可是大秦的宝贝,万万不能有丝毫闪失的,虽说不怕索夫人享用佳酿、然而到底有孩子呢,还是小心为上,如此皇上也能安心不是。”
芈夫人因为恐惧,所以说话的语气都柔了很多。
搬出嬴政,索漪再怎么想要恶作剧也该收敛一些了吧,毕竟她名誉上是嬴政的妃子,而且她私心里也是敬重嬴政的。
微醺,猛地睁大眼睛看向芈夫人,索漪并不放过言词间刻意撇清关系的芈夫人的意思,反而不顾情面地一味将她往事局里面掺和,道:“方才芈夫人不是还说饮酒无妨的嘛,怎地这会儿又改了口了?如此口是心非,可并非一向信誉盛赞的您的做派,奴妾当您是在说笑了。”
轻描淡写言词两句,索漪又开始在斟酒了,我想她是有心借着我此前说过的饮酒对胎儿不好的话、就此将事端嫁祸到芈夫人头上、择此机滑掉此子的吧。
芈夫人彻底慌了神了,若是索漪不听劝、同为掌宫她也不能没有理由的强迫索漪如何,加之才没了的木妗棉遭受的刑罚之惨,比之木妗棉要被嬴政冷落的多的芈夫人可是不敢轻易冒险在嬴政跟前。
不管她眼下何等地位,到底只是个夫人、并非皇后,要她死还真是嬴政一句话的事情,再好也只能是触怒嬴政之时失去位份、保住性命,故而不想要舍弃荣华跟权势及高的前程的芈夫人是恐惧之极的。
她看向了我。
这真是一个搞笑的现象,芈夫人需要通过讥讽得到快感时针对了我,而今她想要免去危难护全索漪的孩子,又真真切切地把视线投在了我的身上:我是个万能的双面祈愿器吗,经她一看就能起效?
不想和芈夫人同流合污。但是此刻我跟她的目标是一致的,所以保下索漪的孩子是势在必行的,可索漪知晓我的身份、也知道她自个儿的心思我全然洞悉的事实,故而眼下不管我要说什么、她都不会随了我的心愿的。
何况。她的计策的关键并不是在酒水上面,就算我劝说她此刻暂停饮用,可她已然喝了那么多,想要用那些失去这个孩子,她还是可以做到的。
“索夫人。”我开口艰难,不知道如何才能说到索漪心里去,不过我也知晓、眼下说进她耳中的概率就够小的了、何况还是心中,于是便只能尽力道:“先用些糕点跟茶水吧,不管你信不信、饮酒真个对孩子的康安是有害的。”
虽说这个孩子成与不成关键还是要看索漪的意思,且最近索漪并没有要坚守这个孩子成人的意思,但我坚信日久生情,索漪不是冷血的人,眼下她的忠诚掌控着她的心、但时日长些、再长些,她必然会舍不得她血骨成胎的孩子的。
只是眼下索漪实在没有保全孩子的想法。
“华庭公主俊俏聪灵。不管是先天生育还是后天教养皆是一流的好,溪夫人的经验奴妾自然是信服的,只是孩子天生安命,他若是能够成人、又有大秦福德庇佑,自然不会无妄夭损,两位夫人的心意奴妾尽数领受,多谢挂牵。”
如此婉拒之后,索漪双眸又盯上了酒水,她虽说不惧我跟芈夫人任何一个人的看法,但是我跟芈夫人已经把话说到了这个地步、她也真的得好好思量一下了。不过她有心将芈夫人跟她的作恶大业联系在一起,索漪她再次端起酒杯的可能性还是很大的。
如果她真的执意将孩子拿掉,那情绪不好的嬴政会如何?我该怎么做才能够让他好受一些呢?这会儿无措的时候,我还是祈祷索漪能够暂停计划、再给孩子一个活命的机会。
抬手。索漪的举止牵动着所有人的心,她的视线还是在酒樽之上,看来我的希望是要破灭的了…
“皇上驾到!”
突如其来的一声喊叫惊了整座沉寂的大殿,心思各异的众人在盯视索漪之时听到嬴政到来的消息震惊之后瞬间变换为规矩的坐姿,在嬴政的身影划过大殿中心地脉之时纷纷叩首。
还好,嬴政愿意过来、说明他的心思还没有走极端。我松了口气,芈夫人松了口气,所有人都松了口气:索漪总算是暂时不碰酒樽了,这场烧脑的拉锯战可是告一段落了。
“都起来,”嬴政面无表情地对芈夫人道:“宴席继续。”
我偷偷斜视嬴政一眼,见他沉默直盯美食的表情没有什么大的变化,揪着心口缓缓吐了口气:嬴政只要不阴沉着脸随时含怒泄愤就好,没有表情已经是他最好的表情了。
芈夫人得令,自然是兴奋附和,她对着嬴政笑道:“陛下百忙之中还抽空过来,奴妾等欣喜然,方才奴妾们观赏了舞曲杂技,正议论索夫人腹中之喜呢,想必陛下特意赶来也是为了索夫人跟孩子的周全吧。”
刻意把嬴政的目的往索漪腹中孩子上面揽,芈夫人为的就是因为嬴政的存在而使得索漪能够放弃损害嬴政看重的孩子的举止作为,毕竟嬴政若是认同了,那索漪自我破坏的程度也就只能由此截止了。
嬴政目遮迷雾,迅速扫视了一周大殿;我垂着头,只敢余光感受他、却不曾迎目对视。
“漪儿跟孩子自然是要紧的,然朕此番来是许久不见你们中大多数人,今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