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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兰秋菊费尽口舌,想让主子打消去晋地的念头,偏偏薛素的性子最是执拗不过,一旦她下定决心,别人说得再多也不会有半点用处。
艳丽面庞上透着一丝冷意,她将茶盏放在桌案上,直截了当的开口,“你们不必再劝了,既然无法将我绑在侯府,还不如亲自护送,否则哪天我心血来潮,独自一人上路,那才是险要至极。”
听到这话,两个丫鬟面皮俱是一抖。
主子是那种说一不二的人,又生了一副娇艳美丽的容貌,即使怀胎五月,容色依旧不减分毫,平时上街都会有不少登徒子盯着那张白生生的脸儿看个不停,从京城到晋地,路途何止千里?一旦真遇上了歹人,侯爷怕是生吞活剥她们的心都有。
秋菊苦着脸,哀叹道,“主子,侯爷只是去晋地剿匪,虽然年前回不来,但以他的本事,用不上几个月就能大获全胜,您为何非得过去?”
指腹拨动着色泽浓绿的翡翠镯,薛素轻笑一声,嗔道,“你这丫鬟懂什么?所谓一日不见如何三秋,你家夫人就是个不知事的,片刻都舍不得跟侯爷分开,他不让我去,我就偏要去!”
嘴上这么说,女人眼底却透出几分忧虑。
此刻楚清河怕是已经出了城门了,他麾下两万大军,即便日夜兼程,估摸着也不会太快赶到晋地,自己轻车简从带着人马,想必不会被大军甩开。
春兰茫然无措的看了许呈一眼,后者感知十分敏锐,飞快地抬起头来,与她对视,沉吟片刻道,“夫人,既然您心意已决,属下愿意随您一同出行。”
闻言,春兰的脸色立刻变了,她本想让许侍卫说服主子,哪想到这人直接应承下来,这、这不是火上浇油吗?
杏眼中划过一丝满意,薛素瞥了两个丫鬟一眼,似真似假的埋怨,“瞧瞧人家许侍卫,再看看你们,简直就跟小管家婆似的,看来我得快些将你们嫁出去,省的束手束脚。”
没想到夫人竟会说出这种话,春兰秋菊登时面红耳赤,好似煮熟的大虾,嗫嚅着半晌说不出话来。
许呈盯着那个高挑清秀的姑娘,并未言语,眼神却没有移开。
将衣裳细软收拾一番,薛素带着丫鬟以及十几个侍卫,坐着两辆马车,直接出了京城,而莲生则留在侯府看家。
自打被周振顾玉琳二人蒙骗了一通,小姑娘长进了许多,也不会让人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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剿匪军靠着双腿跋涉,而薛素等人却坐着马车。
许呈不愧是楚清河最信任的下属,驾车的速度不急不缓,虽然略有些颠簸,却比普通车夫强出不知多少倍。
薛素靠在软垫上,春兰瞧见主子高高耸起的肚皮,脸上满是忧虑,小声咕哝着,“您应该为小少爷想想,要是咱们在晋地呆的时间过长,您说不准都快临盆了。”
捏起一颗糖渍过的梅子,红唇轻轻抿着,她含糊不清道,“生在晋地有何不妥?正好还能见见京城外面的风土人情,可比在侯府憋闷着强多了。”
早在赏花宴上,春兰就见识过夫人的嘴皮子究竟有多利索,她无论如何都辩驳不过,只能悻悻的闭上嘴,不再多言。
一路行进,许呈时而下去寻找大军扎营的痕迹,在确定距离侯爷只有半日脚程时,车队便不再急着赶路,直接找了一间破庙歇歇脚。
北地天寒地冻,比不得南国四季如春,不过冷也有冷的好处,起码没那么多蛇虫鼠蚁。
小厮们升起了火,薛素坐在火堆旁边,看着郑氏从包袱里拿出灌好的腊肠,切成薄片,夹在馍馍里头,因灌肠时加了不少辣子,通红的油汤浸润着雪白的干粮,浓郁的香气随着热度的升高弥漫开来。
就算当了一段时日的侯夫人,薛素也并不算娇气,盖因她前世吃的苦实在太多,短短几年的享受,还不至于将一个人多年养成的习惯尽数抹去。
慢慢咬着干粮,她瞥了许呈一眼,问:“还有多久才能到并州?”
许呈同样坐在火堆旁边,也不知他究竟有心还是无意,竟紧挨着春兰,二人相隔不过半尺远。
小丫鬟也是个脸皮薄的,耳根泛红,低着头,好半晌都没吭声。
“三日内就能到。”
三日之后,正好就是小年。
心房仿佛被一只看不见的大掌死死握住,薛素不着痕迹的皱了皱眉,接着道,“之前看了许多杂书,上面记载:土匪会将石头从山涧上滚落,以此御敌,并州附近可有适合做埋伏的地方?”
许呈少年时就从了军,跟在楚清河身边奋战杀敌,对于家乡的印象并不算深,但这种特殊的地势,一般人都忘不了,他仔细思索片刻,倒还真想起来了。
“有个地方叫一线天,是一处山涧,不过碎石并不很多。若赶上炎夏,防备山贼落石的手段还有些必要,但入冬后,想搬石头上山都难,他们根本不可能设下埋伏。”许呈信誓旦旦。
要是只有山贼的话,薛素也不必费心费力从京城赶过来。
偏她要面对的是天灾,而非**,即使从未历经地动,但出城时看到城外难民受灾的模样,那副场景深深刻在她脑海中,只要一想就觉得遍体生寒,委实难受极了。
“先休息一夜,明个儿还得赶路。”
床褥老早就铺好了,薛素虽然爱洁,却也不是矫情性子,出门在外没那么多的讲究,草草漱了漱口便歇下了。
一夜过去,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