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灵姑姑,要不我还是穿方才那双绣鞋吧?”
“都是奴婢不好,瞧那双绣鞋沾了泥污,就让人拿去烧了,毕竟养心殿里不能留污秽之物,还请小姐忍耐片刻,面圣过后便能歇息了。”
徐蕊无法,只能带着出浴后的水汽,迈过了寝殿的门槛。
莲生并不知道禁宫中的事情,这几日她脑袋里想的都是闫濯先前说过的话——必须得由妻子为他施针。
青年身为神医,相貌人品都不算差,这么多年来又与不少权贵交好,若放出话来选亲,肯定会有不少媒人上门,想到那些年轻生嫩的女子将目光投注在舅舅身上,莲生心口便有些发堵,她伸手揉了几下,止不住地叹气。
突然,房门被人从外推开,看着身姿挺拔的男子走入其中,少女面颊略有些涨红,低低唤了声舅舅。
“该上药了。”
听到这话,莲生面露惊色,耳根霎时间红了个透,完全没想到世间竟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房中并没有外人,闫濯也没避讳,自顾自握起她的手腕,仔细分辨着脉相。
“你的体质还有些虚弱,汤药不能断。”
掌心传来阵阵热度,莲生被烫的一激灵,她抬起头来,清澈眸光盯着近在咫尺的男人,问:“舅舅可有心仪的女子?”
闫濯揉了揉她脑袋,弯下腰,高挺的鼻尖几乎碰到了她的面颊。
“自然是有的,若不是动了绮念,我何必耗费这么多心力,一直留在她身边?”看到小姑娘涨成桃粉色的耳根,他嘴角往上勾了勾,两指捻弄着耳垂,继续道:“好了,把绸裤挽起来,我给你上药。”
青年单膝跪在地上,指腹蘸了些浅碧色的药膏涂在红肿的肌肤上,沁凉的感觉霎时间弥散开来,莲生咬着唇,看着男人的发顶,脑海中浮现出婶娘与叔叔相处的画面。
当初婶娘刚生了双生子不久,身体尚未恢复,比普通人更容易疲惫,有一次她小腿抽了筋,叔叔连犹豫都未曾,直接跪在地上,熟练地揉捏着小腿处的肌肉,直到她双颊恢复血色,才停下动作。
莲生还记得婶娘那时说过,将来若是成亲的话,定要选一个愿意向她低头的男人,只有这样才不会受委屈。
看着青年冷峻的眉眼,她心头一热,道:“既然舅舅心仪我,那我就勉为其难同意了。”
听到这话,闫濯身躯僵硬了一瞬,不敢置信的抬起头,黑眸中涌动着浓浓喜意。
“你没骗我?”
他声音略有些发颤,与平日里的沉稳完全不同,大抵是太过激动才会如此。
“我怎会在这种事上撒谎?舅舅身体尚未痊愈,必须得找人医治,否则永远不能人道,未免太可怜了……”
闫濯可不管少女究竟是可怜他还是同情他,只要能将人娶过门,就算莲生的心是石头做的,终有一日也会捂热。
“这可是你说的,万万不能反悔。”
莲生抿唇颔首,颊边露出浅浅的梨涡,看起来格外娇俏。
“不过名义上你还是我的长辈,叔叔怕是不会同意这桩亲事。”想到楚清河严肃的神情,少女忍不住叹了口气,知道自己还有一场硬仗要打,绝对不能懈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