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定好忙好忙吧。”绍誉又是道。
宋七月捧着碗,她点了个头。
今夜,总要有个分晓。
三月的春日里,天色也比冬日里明丽不少,日子也变长了一些。只是即便再漫长,这早春料峭,夜里仍旧寒意逼人。
那间坐落在寂静之处的公寓,里面实则却是一处工作室。女人开车前来,灯光由远及近,是一抹慢慢被关上的光影。熄火下了车,柳絮望向面前的工作室,她往前方走去。
按了密码解锁,顺利的进入,工作室里开着中央空调,所以恰好的温暖。那份温暖,将外边的寒意驱散,柳絮脸上的苍白也褪去了。她往前方而去,只在大厅里面看见了他。
聂勋正在调整一幅画架,戴着手套的手里握着螺丝刀。柳絮在身后,不出声打断。只见他灵活的动作,将画架固定了,随即螺丝刀放下,又是拿起了雕刻刀,第一笔下去,一道弧度很是简洁,他已经开始作刀工。
“今天怎么空了,找我过来。”柳絮开口问道,那声音里有一丝雀跃而起。
聂勋还在雕刻着画架的边框,只在寂静里边,他迅速敏捷的动作中,那被雕琢的一角,已经成了形,“你最近有没有做一些事情,是我没有吩咐你做的。”
柳絮蹙眉,那刚刚萦绕而起的喜悦却是轰然散去,“没有。”
“有没有?”他又是询问。
“没有。”
“我问你最后一次,你到底有没有?”突然那雕刻刀硬生生插入画架里,本应该雕刻好的图画,却是被顷刻间毁于一旦,聂勋的声音阴沉的骇人。
咯噔一下,柳絮的心像是拧了,却是死撑似的,任是如何也不开口,“没有!”
“那些消息是你放出去!记者媒体传的沸沸扬扬,人尽皆知,没想到是你放的风声!”那画架被轻轻放落,聂勋回过头来,他看向了柳絮,他的眼眸是这样的冷凝,漫天的怒气袭卷而来。
好似是被看穿了,又仿佛是被确凿了证据,柳絮一言不发。
“为什么这么做!”聂勋质问,“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柳絮仍旧是不说话,只是盯着聂勋不放,半晌后才道,“既然你都知道了,还有什么好问的,我是做了。”
“我现在问你原因!”咬牙切齿的,聂勋怒道。
柳絮却是一笑,“我只是看你这么辛苦,所以我就想帮你一把。可惜差了一步,还没有通知媒体,让他们接着写,莫氏久远集团总经理莫征衍先生诬陷陷害龙源企业董事宋七月小姐,那两个记者就跑去围堵那个孩子了。”
“本来,应该是让那个孩子,知道他父亲做的一切……”柳絮的话语到此处,突然聂勋手里的画架被猛的砸过来。
柳絮整个人定住,像是石化了一样,那画架从身旁砸过,哐啷一声砸毁在地,她如果只要动一下,就会被砸到,可是却精准的偏离了五公分,一颗心却是砰砰急跳。
“他只是一个孩子!”聂勋喝道,“一个孩子,他能懂什么?你就能对一个孩子出手了?”
他的指责不带一丝的维护,已然全盘的偏倒,那世界从未为她摆正过半分,柳絮笑着,笑的更是放肆,“聂勋,你不是应该要感谢我?现在孩子又跟了宋七月,你这位舅舅和他们生活在一起,全都是托了我的福!如果没有我这么做,就不会有你现在幸福快乐的今天!我没做错!”
“是,你没错!你做的太对了!”那像是被气急到了极点,聂勋对上她道,“我是有多失败,才会把你教成这样!”
是老师,还是上司,又或者是其他,往事一幕幕浮现,柳絮全都分不清楚,聂勋又是道,“这件事情,她已经知道了,而且她认定,你就是瑞士银行镜头里面那个女人!”
“所以她是要告发我。”柳絮轻声说,这一局到了现在,宋七月决计是不会收手。柳絮也早就有了这个认知,所以她看着他,等待着他下一刻的话语。
那好似是生死大权,全都掌握在这一刻里。
只需要他说上一句话,究竟是生是死,只凭他全来定夺,寂静中,柳絮听见他说,“明天早上你去警署自首承认坦白。”
忽然,就仿佛被判了死刑,柳絮只感觉到那周身的暖气都成了冰凉的寒风,将她团团包围。这春日三月,却比十二月冷冬更要寒冷千百倍。
……
次日早晨宋七月来到龙源,聂勋已经在了,他又是一夜未归。
“她的选择,还要自己决定。”聂勋如此说道,宋七月也是懂了。
此次的谈话看来没有得出一个确准的结果,所以柳絮还在迟疑之中,究竟是道出真相来承认,还是在否认之间,她也是游移。于是,宋七月道,“我只等到十点,十点一过,我就会通知巍警司。”
“可以。”聂勋应了。
若非是因为柳絮和他们之间有这样的交际,宋七月这一遭是绝对不可能放过,她是动了她的儿子,那是她无论如何也要守护的宝贝。在和聂勋见过面后,宋七月便开始自己的工作,而聂勋也是会面客户。
时间过的飞快,很快就到了十点,十点整一到,宋七月没有再迟疑,因为警署这边没有任何动静,她立刻就拿起手机,通知了警方,“巍警司,你好,我这边找到了一些新的证据,和案件有关……”
十点整的会议室,聂勋刚会过大客户送对方离去,一瞧时间已经到点,他神色无恙,宋七月敲门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