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泊舟的语气,是理所当然的态度。
程以沫看着递到面前的纸袋却没伸手,心中的情绪依旧复杂。
曾经,她是那个像是母鸡护犊一样护短的人,事事至善至美,将他照顾得周全。
她自幼身世坎坷,练就了倔强独立的性格,而那时候,陆泊舟是个自小就养尊处优的富家少爷,什么都做不来做不好,也不太懂得要如何照顾人。
而眼下,却仿佛换了个立场。
是不是对感情更恳切的那一方,总是要付出得更多?
“愣着做什么?”陆泊舟问了一句,站起身来,将纸袋塞到了她的手里。
程以沫回过神来,“不用这么麻烦的,我们医院有食堂。”
“医院食堂的大锅饭能有什么好吃的?”陆泊舟皱眉,就指了指身后的长椅。
程以沫也没拒绝,再矫情就没意思了,她今天忙得吃饭都得见缝插针的找时间。
坐下后,程以沫就说道,“说得好像你吃过医院的大锅饭似的。”
侧目看他,男人只是但笑不语。
程以沫的确是饿了,纸袋里装的是两个精致的餐盒,里头分成一格一格的有荤有素,搭配完美,而且卖相也很好,让人不由得食指大动。
陆泊舟在旁边,目光不疾不徐地看着她,片刻后,才说了句让程以沫差点没一口食物喷出来的话。
“程程,我看你这一身,你做手术的时候,该不会是戴着绿帽子吧?”
“唔!……咳咳咳咳!”
程以沫被这话给呛着了,顿时剧烈咳嗽起来!
陆泊舟在一旁伸手拍抚着她的背让她顺过气儿来,只稍稍顺过气儿了,程以沫就没好气在他身上打了一把,“陆泊舟!你这是想谋杀啊?”
“实话实说罢了,你这一身深绿……”
陆泊舟目光在她身上,上下打量了一番,然后就继续语不惊人死不休地说道,“也难怪那个林子阳……”
他话总这么说一半就停了,欲言又止的样子总会让人格外会自己去脑补他那省略的后半句是什么。
一脑补就更恼怒。
程以沫瞪了他一眼,就要站起身来。
陆泊舟马上就抓住她的手腕,“这就生气了?所以我和你说了多少遍了,看人要看品。”
“我素来看人的眼光就不怎么样,十年前就遇人不淑,十年后也是一样。”
程以沫幽幽地说了一句。
一句话就让陆泊舟原本脸上微微漾着的浅笑瞬间褪了干净。
薄唇抿了起来,没有做声。在这件事情上,她永远有责怪他的资格,他也永远不会为此辩解。
“好了。”陆泊舟的手指轻轻敲了敲长椅,“快吃吧,不是还要忙么?我下午还有会议,先走了。”
他站起身来。
程以沫看着他的背影,思索片刻,还是道了谢,“谢了,午饭。”
“客气什么,晚饭你请。”
陆泊舟说得自然,让人听着似乎也觉得理所当然。
程以沫甚至没多想就循着这话顺遂应了,“嗯,也好……”
应完了才意识到了不对,陆泊舟已经走远了……
程以沫抬手按住了自己的额头,一阵头疼,想她天才一世,一别经年却是半点没有长进,还是和当年一样,一碰到陆泊舟,她所有引以为傲的智商、理智、反应力和自制力,好像都报废了。
仔细想想,还真够丢人的。
“呀,程一刀!”一旁一道耳熟的声音传来。
程以沫听出声音主人是谁,就皱了眉,转眸看向已经走过来的白大褂男人,就眯了眼,“徐峦啊徐峦,我正好还想找你算账呢!”
“别别别!”徐峦举双手投降,“我坦白我认错,能不能宽大处理?”
徐峦乐呵呵地看着她,“别拔刀啊,论刀,你程一刀可玩得比我溜多了,我害怕。”
“就该把你这嘴缝上!”程以沫睨了他一眼,语带不悦。
徐峦在一旁坐下,程以沫是个淡漠性子,在单位里其实和其他科室的人相交甚浅,和徐峦有交情是因为两人大学是同校校友,在学校的时候倒是没什么交情,程以沫太高冷,太学霸了。让人望尘莫及望而生畏的。
还是工作了之后,两人都在骨外科,在单位里,校友之间的情谊倒是出来了,两人这才有了交情。
徐峦后来因为觉得骨外科总是锯子钻子锤子钉子的木匠活太枯燥了,他觉得年轻需要挑战,而急诊就是个很有挑战的地方,于是才请调去了急诊。
虽是在急诊驻下了,但是骨外依旧像是徐峦的娘家一样,这不?有点什么八卦就第一时间往骨外捅过来了。
“你还真是够卖命的。”程以沫睨了他那一身白大褂,“昨天你不是值晚班么?今天这个时候了,还没走?你是要死在医院还是怎么的……”
“叶琼今天白班,想等着她下班了去约个会的,反正干等着也是等着,不如就留在科室帮忙了。”徐峦摊了摊手。
叶琼是肾内科的医生,长得漂亮性格也不错,也不知道怎么就被徐峦给追到手了,搞得好多男医生对他很是羡慕嫉妒恨了一把。
比起程以沫这外科工作狂,内科的女的总归是更受欢迎的,在不少男医生看来,外科的女的……切人不眨眼的,还是有些太强势了。
“秀恩爱,死得快。”程以沫不疾不徐吐出六个字来。
徐峦在一旁就止不住笑,“你还好意思说我?你昨晚秀恩爱啊被英雄救美啊,可是都秀到监控录像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