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这道声音传来，是对方来了。程以沫下意识站起身来。
只是刚站起身来就反应过来，这声音……
她眉头一拧，难以置信地抬起头看着站在桌边的男人。
熟悉的脸带着熟悉的笑意，唇角轻抿的弧度，颊上微微凹陷的酒窝，深邃的眉眼，哪哪都是熟悉的。
程以沫一双眸子里全是震惊和不解。
他为什么会在这里？
虽是猜到了一个可能，但她还是忍不住问了句，“你怎么在这里？”
她的反应似乎是在陆泊舟意料之中，他在程以沫对面坐下，“程程，你觉得我会眼睁睁看着你和别人相亲？”
程以沫陡然想到和他去刑警队的路上时，她接了杨老师的电话之后，陆泊舟随口询问，她就说了这个事情。
而他当时的答案是，‘既然盛情难却，那就去见见吧，然后你就会明白，我更好。’
当时她还觉得他对此事不以为意。
眼下看来，他是早就已经知道这事儿了。
所以……这是什么？把她蒙在鼓里耍着玩呢？
她做的那些心理准备，决定最后挣扎一下，不要让心再对他有什么蠢蠢欲动的意志，眼下在自己眼里，全成了笑话。
程以沫紧咬嘴唇，片刻没做声。
好一会儿才问了一句，“所以，杨老师的战友……”
“是我妈。”陆泊舟拿起桌上水壶，给她面前的玻璃杯满上，“你应该没忘吧？我妈是军医啊。”
是啊，当然没忘。程以沫清清楚楚记得，他的母亲是军医，而且也正因为是这样，高中恋爱的时候，他才总说将来要考医学院，当医生是他的梦想。
没忘是没忘，但是，谁能想得到，世界会这么小？小到她想连逃避他，都做不到？
“陆泊舟。”程以沫皱着眉，她觉得，他昨晚送她回家的时候，自己就已经将话和他说得很清楚了，但是现在，也只能问一句，“你究竟想做什么？”
“程程，我们现在是在相亲，男女双方以结婚为目标的初次见面，我想做什么，我觉得我已经表露得很清楚了。”
程以沫的心跳得有些剧烈，事实上从他出现在这里开始，她的心跳就已经失速，但是听到他这话之后，心跳居然还能更剧烈。
咚咚的声音，她都担心他会听到，像是要从腔子里蹦出来似的。
程以沫暗暗深呼吸了几口，忍住心中那‘赶紧回到这个男人身边’的想法，平复了几分心跳。
然后就轻轻叹了一口气，似是放弃了，似是有些无奈……
“陆泊舟，说真的，你就不能放过我么？”
“对不起，不能。”
男人唇角始终噙着笑，似乎无论她说怎样尖锐的话语，他都能甘之如饴以这温柔的笑容承受下来。
“那，你能告诉我你当初为什么离开了么？”
程以沫依旧对此很有执念，无论怎么样都想要知道。
陆泊舟轻轻摇了摇头，“时机成熟的时候，你会顺理成章知道的，但不是现在。”
他伸手越过了桌子，修长的手指触上了她的脸颊，轻轻摸了摸。
程以沫并没有躲开，直视着他眼中温柔的目光。
“总之，我从没有背叛过你，你只要相信我这个就好。至于当初不告而别，无论是什么理由，都是我的错，我会我所有的以后来弥补。”
他唇角依旧是浅抿，颊上的酒窝依旧微微凹陷，整张英气凛冽的脸，都因为这表情而变得无论是轮廓还是气质，似乎都柔软了起来。
而且，每一字，每一句。
都让程以沫好不容易恢复了几分平静的心，又开始狂跳起来，灼灼的炙热的，如同青春年少时的悸动一般。
“既然没有背叛过我，为什么不告诉我是什么。”
程以沫看着他深邃的眸子，就看到男人的眼睛里像是柔软化开，春风和煦，“因为，不想找任何理由让你原谅我当初的不告而别啊。你怎么责备惩罚我都接受。”
陆泊舟太了解她。她那么心软又喜欢给他找借口，但凡知道了他的理由，恐怕，不止不会责备他，反倒还会……
他唇角轻抿，若真是那样，她这些年的委屈，不就白白受了么？得让他多心疼啊。
还不如，让她该生气就对他生气，该责怪就对他责怪，该惩罚就惩罚他。
起码证明她还在乎，那么一切都他来受着，总好过看着她委屈而心疼。
程以沫紧抿着唇瓣，抿着抿着，就变成了紧咬唇瓣。
“所以我就是讨厌你这个性子，以前就讨厌。总是喜欢卖关子！”
程以沫低斥了一声，没好气地看着他。
陆泊舟低笑一声，并不反驳这话，只看着她，“所以这不是请你吃好吃的赔罪么？米其林星级大厨，手艺应该是不错的。还有，你穿这裙子果然很漂亮，长大了果然……女人多了。”
程以沫略略愣了一愣，垂眸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连衣裙。
她也不傻，这话里的意思，她当然已经反应过来了。
穿这裙子……果然很漂亮？
“这裙子，难道……”她试探性地看着他，“是你买的？”
“嗯，本来打算买更贵些的，清儒说那样就瞒不过你了，你也肯定不会收不会穿了。”
陆泊舟轻轻笑道，喉咙里有低低的笑声逸出，声音都变得温暖柔和。
程以沫攥紧了拳头，咬牙切齿，“这臭小子，倒是够了解我的……亏我还感动了一发。”
听到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