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的事情容后再说,现在清儒的事情比较要紧。”
听了陆泊舟这话,程以沫略略松了一口气,她原本也是想说这话的,没想到他竟是一样的想法。
他快而立之年了,要这点分寸和进退都不懂,事情的轻重缓急都不懂的话,也就白活这些年了。
总不可能还和十年前一样孩子心性。
看到她松了一口气的模样,陆泊舟就笑了笑,“我们的时间还长,不急这一时。我走了,打电话给你要接。”
他这才走了出去。
外头等电梯的人也就走了进来,程以沫按了楼层后,身子往电梯轿厢的角落里退了退,贴着墙壁站着。
心里头,莫名一片心安,并不是因为别的,而似乎是因为,陆泊舟说他晚点再来,仿佛就能令她一片心安。
回到办公室里,尹珍雯和程苍在旁边坐着,看着她吃饭。
看到她吃得差不多了之后,尹珍雯才小心翼翼的,试探问了一句,“沫沫,你对尹姨说实话,清儒这些伤,不会有什么后遗症吧?以后不会……”她说着眼泪就掉下来了,“以后不会有什么残疾吧?”
看着儿子手脚都被包得像是木乃伊一样,任哪个父母都会有这层顾虑。
她不懂,但是程以沫懂。
所以尹珍雯问得格外小心翼翼,目光里藏着希冀的光,看着程以沫。
程以沫放下了碗筷,“尹姨,爸,我实话实说,清儒之后会有几个月不能和常人一样跑跑跳跳剧烈运动,也不能走太多路。但是绝对会好起来的,不会有残疾,会和其他人一样健康。所以,你们不用担心这个,我是医生,而且就是治疗这方面的医生,我要是连自己的弟弟都治不好,我还怎么去治别人?”
听到程以沫认认真真说出这话,他们都知道这是实话,不是她在敷衍他们,而且说得很中肯,他们也就放下心来。
尹珍雯又忍不住落泪,但也咬了咬牙狠心道,“也是,年轻人得叫他吃点苦头,往后才会小心注意安全不敢胡来。”
“好了,尹姨快别哭了。”程以沫看了一眼手表,“再让他睡半个小时也该起来吃东西了,恢复还是很需要饮食调理的。”
半个小时后,倒不用他们去叫,程清儒自己先饿醒了,看到他们进来,就苦着一张脸装可怜,一来是的确饿了,二来也是怕父母责备。
原本就惨兮兮的被包成了木乃伊一样,再配上可怜巴巴一张委屈脸,任谁都责备不起来了。
程苍和尹珍雯一直在这里陪到了九点。
程以沫就让他们回去休息,“你们就住我那儿就行,我那儿什么都有,衣柜里的抽屉里有新毛巾和浴巾,浴室洗脸台下的柜子里有新牙刷。我在这儿守着清儒就行了。”
“你也得休息的呀,咱们还是轮流守吧,今晚就我来,你和老程回去休息。”
尹珍雯提议着。
程以沫摆摆手,“你们休息得好就行,我每天反正也要来单位,每天守着也没关系。但你们要是操劳出个什么好歹来,可怎么办?我可以去值班室睡觉,清儒有什么情况,我第一时间就能过来。”
“沫沫说得有道理。”程苍点点头。
清儒也不希望父母在这守着,父母总归是啰嗦的,他怕挨啰嗦,“是啊,妈,就听姐的吧。”
于是尹珍雯也就从了她的意思,程以沫送着他们下楼去,一直到医院门口,陪他们在路边等出租车。
程苍这才终于说了和陆泊舟有关的话题,先前的话题都一直围着清儒的事儿打转呢。
“丫头,你和那个小陆,是杨老师介绍的吧。”
程以沫总不可能告诉父亲,陆泊舟是她高中时候的早恋对象,于是就顺着程苍的话承认了,点点头,“是。”
“和林子阳闹成了那样,这次眼睛可得擦亮一些,总不能在同一件事情上摔两次,不过那林子阳瞧着就不如小陆来得靠谱,杨顺和介绍的人,我还是相信的。”
程苍这话隐晦地避开了程以沫母亲的名字,毕竟,林子阳和程以沫也是经介绍认识,介绍人就是她母亲李沐遥。
“嗯。”程以沫草草点头,带了几分敷衍的意思。
一辆出租车已经开过来了,在他们面前停下。
尽管程苍很不想提,但是临上车之前,还是忍不住说了一句,“沫沫,要是人真好,就别拖着了,你今年都二十七了,要是再拖着,你妈那边……不知道又要给你生什么事。”
“爸,我知道啦。”
程以沫有些无奈,拉开车门,就对尹珍雯说道,“尹姨你快带我爸走吧,清儒出这么大事儿,他不啰嗦清儒反而啰嗦起我来了……我这都奔三的人了还要被爹这么念叨,多丢面子啊。”
尹珍雯温柔笑了笑,就扯了扯老程,“行了,走吧,姑娘都嫌你念叨了,真是年纪大了啊。”
老程这才皱眉坐进车里,但是尹珍雯上车前,也忍不住对程以沫说了句,“沫沫啊,你别怪尹姨念叨,那小陆啊,我瞧着也觉得不错,比林子阳好多了。”
看着父亲和继母离开之后,程以沫才双手插了白大褂的口袋,轻轻叹了一口气,有些无奈。
陆泊舟比林子阳好,她作为当事人还能不知道么?这么多年,在她眼里陆泊舟一直都是最好的,从来没变过。
只是这些年过去,见了太多物是人非的风景,有的事情,有的人,不是一句好就能够抵消一切的。
程以沫刚回到科室,护士邱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