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辞抬手揉了揉脸,醒了醒神。
长长呼了一口气,点头道,“好,我带你们进去。但其实我已经犯规了,要是再审不出个什么来,这案子估计也就这样了。”
楚辞看到程以沫脸上笼罩着低气压,也就没再多说,带着他们进去了。
审讯室里,只有一个嫌疑人坐在里头。
在监控室里隔着单向玻璃,程以沫看着里头那个看上去也就十岁的年轻人。
“就他一个?”
“当然是分开审的,免得串供。”楚辞朝着玻璃那边的方向抬了抬下巴,“他是主犯。十九岁,唯一成年的那个。其他三个,有两个十七岁,还有个只有十六岁。”
“仗着未成年就能无法无天了么。”
程以沫淡声说了句,声音依旧很冷。
“程程。”
陆泊舟有些担心她的情绪,伸手按在她肩膀上。
程以沫已经转头看向了楚辞,“我可以进去么?”
“规定上原则上来说,是不可以的。”
楚辞笑了笑,那笑容里带着几分狡黠,“但是我素来不守规矩,大家也习惯了。”
他是烈士遗属,他的上司更是父亲当年的同僚,楚辞的父亲曾经在一次行动中,救过他的命。
以至于他总是对楚辞更多几分纵容,所以楚辞偶有不守规矩的时候,只要不做得太出格的话,上司多半就睁只眼闭只眼的。
更何况,虽然楚辞行事有些激烈,不太守规矩。但是破案率的确是最高的,并且仿佛继承了他父亲的本事,天生就长了一双警察的眼睛,目光十分锐利,若是他觉得有疑点的,那绝对没跑的,从没冤枉过谁。
“那我进去了。”
程以沫低声说了一句,转头看向陆泊舟,重复了一句,“我进去了。”
陆泊舟看得懂她眼神里表达的意思,她不希望他拦着她劝着她。
因为她觉得陆泊舟知道,清儒有多重要。
陆泊舟抿唇,轻叹一口,收回了按在她肩膀的手,“别太冲动了,别太生气了。”
“我知道。我有分寸的。”
程以沫转身从监控室出去,进了审讯室。
监控室里,楚辞还有些不解,转头问陆泊舟,“你担心什么?”
楚辞并不知道程以沫会做什么,并且也不觉得程以沫会做什么,她毕竟只是个女人罢了。
“你会知道的。”
陆泊舟朝着单向玻璃那边的审讯室里抬了抬下巴。
楚辞不够了解程以沫,所以也就不知道,这个女人,从来就不是什么弱女子。
她平时淡定平静的模样,太容易给人一种错觉,觉得她是个弱女子。
程以沫走进去之后,坐在那里的陈龙抬起头来看了她一眼。
他面色苍白疲惫,嘴唇干裂,看到程以沫,他扯嘴笑了笑,“怎么?那个男的吃不消了,派个女条子来搞我么?”
陈龙的眼神里透着淫邪的笑意,“小妞,你要是让我亲一口的话,我会考虑告诉你喔。”
听到陈龙这话,监控室里楚辞小心地侧目看了陆泊舟一眼,就只见陆泊舟唇角略略扯了一下,露出个森然无比的弧度来。
楚辞还不明所以,就听到审讯室里,陈龙发出一声尖利的惨叫来,“啊——!”
他赶紧看了过去,就只见程以沫站在他面前,双手环胸看着他。
“你也知道疼啊?能毫无人性把人打成那样,我还以为你是不知道疼的呢。”
程以沫的笑容很冷,声音比笑容更冷。
陈龙的表情痛苦,“你……你……你这是滥用职权!”
“去告我好了。”程以沫站在他面前,垂眸看着他,“我问你,谁指使你打人的?”
“咳……呸!”陈龙满面怒色,朝着她吐出一口唾沫。
程以沫只头微微往一旁侧了一下,准确避开了这口污浊。
“啊——!”陈龙又是一声痛呼,面色更白了,额头沁出细汗来。
先前那一下,楚辞转头去看陆泊舟去了,所以没看清程以沫做了什么,这一下,他看清楚了。
她就只是伸手,一手托了陈龙的手臂,一手按住他的肩膀。
然后一个用力!
“她……”楚辞有些难以置信,转眸看着陆泊舟,问道,“她这是一下就把人的手给扭脱臼了?”
难怪……陈龙先前那下,一边肩膀就有些耷拉着,现在,两边都耷拉着,倒是对称了。
“她可是骨科医生。”
陆泊舟说了句,目光里透着几分无奈。
楚辞更无奈,“她可是救死扶伤的。”
“她会给他接回去的。”陆泊舟答了句。
审讯室那边的惨叫依旧在继续着,程以沫俨然是一个破罐子破摔的做法,她深谙以暴制暴不是最好的办法,但是有的人是不值得同情的。
不吃点苦头,就不知道别人也会疼。
不面临死亡,就不知道生命的可贵。
一直持续了十五分钟,审讯室里的惨叫声才停歇,也的确如同陆泊舟所预料的那般,她给人家卸掉的关节,又全部手法复位上了。
程以沫从审讯室里出来,回到了监控室的时候,表情平静,就像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一样。
先对楚辞道了歉,“楚辞,抱歉啊,给你添麻烦了。”
然后,就给出了结论,“林子阳指使的。”
陆泊舟眉头皱了皱,“你看出来了?”
“嗯。我提到莫非暄名字的时候,他的眼神明显是不知情的,显然听都没听过这个名字。我提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