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清儒撇了撇唇,“怕你一时冲动去恶意报复,出手伤人是犯法的。”
程以沫就更加哭笑不得了,她年少时期经历过一些不太好的事情,那个时候就知道,女孩子必须得学会自己保护自己。
于是就要去学身手,十四岁那年开始,先是跆拳道,后来精通了之后,就觉得其他流派的也挺有意思,于是,柔道散打和自由搏击,倒也就带着兴趣,学学练练,十三年也就这么过来了。
她父亲程苍虽然总说学这些浪费钱得很,高考又不能加分,但还是供了她。
只不过,她少年时期风风火火的性子,再配上小有所成的身手,程苍最常念叨的一句话就是——出手伤人是犯法的。
“当我还小么?”程以沫走进屋里,清儒就拿了条毛巾给她擦头发。
坐在沙发上,程以沫有些看尽世态炎凉的语气,“我已经过了出手伤人的年纪了,也过了自寻短见的年纪了。”
程清儒点头,煞有其事地补充道,“也过了嫁人的年纪了。这一黄,你怕是真的嫁不出去了……”
这个年纪的少年大概都是处于个叛逆期,嘴上是半点不留情的,格外损。
程以沫睨他一眼,其实,从这个年纪的清儒身上,她总能看出些某个人的影子。
当年,陆泊舟也是这样的年纪,也是这样高挑瘦削的身材,就连三不五时损她两句的行径,都如出一辙。
‘除了我之外,谁还能要你啊?大老粗似的就知道动拳动脚。’
‘要不是有我制着你,就你这脾气配这身手,早进少管所劳动改造去了。’
‘行行行,我非你不娶,行了吧?要和你程以沫好,都得有舍身取义的觉悟,反正我早有这觉悟了。’
‘程程,能摊上我,你上辈子肯定是救了国,这辈子才有这运气。’
程以沫有些走神地想着过往,程清儒拿着毛巾在她眼前晃了晃,“姐?这就失魂落魄了?虽然你说你已经过了自寻短见的年纪了,但我可是见过你当年因为失恋茶饭不思的样子,我的担心还是有理由的。”
程以沫睨他一眼,“当年?当年你才七岁,屁大个孩子懂个屁。”
伸手就在程清儒的额头上戳了一下,站起身来。
说也奇怪,分明好几年都没再想过那些青春年少轰烈轻狂了。
但和陆泊舟的再遇,哪怕只短短见了一面而已,都仿佛撬开了她心底里尘封已久的开关,这些往事就再次翻涌出来。
晚餐原本打算随便解决的,但是青春期正长身体的弟弟在,程以沫就没法随便对付,虽然弟弟这起码一米八三的个头一看也不需要再发育什么了。
但她还是洗了头澡拾掇了一下,就开车带着清儒出去吃。
晚饭过后就送他回学校了,父亲和继母定居岚县,距离兰城有个把小时的车程,程清儒考了兰城的重点高中,自然就住校了。
“真不要我陪你住?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啊姐,你是不知道,我们学校多少女同学求都求不来这机会……”少年脖子一仰,说得是得意洋洋。
程以沫倒不否认,小时候白白嫩嫩的小奶娃,眼下长成这清瘦高挑英气少年的模样,的确是女同学们最喜欢的款。
更何况程清儒平日在学校里不苟言笑,摆的是高冷帅学霸的风范,想必不少小迷妹。
程以沫没说话,停稳了车之后,就迅速攥紧了握方向盘的手,骨节炸开脆响,警告之味很明显。
程清儒举双手投降,“行行行,我回学校行了吧?”
他一溜烟下车跑了。
几分钟后,大概是回到宿舍了,电话就打过来了。
“到宿舍了?”程以沫接了就问了句。
“到了,才想到有事情忘记和你说了。”程清儒的声音听上去还有些喘,“姐,你要么就给爸打个电话,听爸说……你妈妈好像是因为你结婚的事情要回国,现在事情成这样,你得联系联系吧?”
程以沫眉头皱了起来,没说话。
“还有就是……”程清儒平复了一下呼吸,“林子阳那渣男,我要见着他我非得抽死他!你要是为这种男人难过,那才叫不值当。嫁不出去就嫁不出去吧,大不了我以后毕业工作了养你一辈子。”
程以沫闻言,紧皱的眉头松开来,唇角弯出几分笑意来。
那头传来几声调笑声,是清儒的室友们听到他这话了,纷纷笑话他是个‘姐控’,清儒有些不好意思,在那头斥了他们几句。
匆匆挂了电话。
程以沫看着手机屏幕发呆,只觉得婚不结了是一句话的事儿,但是……这其中牵扯的麻烦事儿还真不少。
想到先前清儒说她母亲因为她结婚的事儿回国了,程以沫的眸子里染上了一层阴霾。
她对母亲的概念很模糊了,母亲再婚之后一系列的事情,让程以沫对母爱这个东西,早就不再奢望。
思索片刻,还是拨了通电话出去。
带着国际区号的一长串号码,等待接通的嘟嘟声仿佛都响得比国内号码要长。
“你这个死丫头!”
电话只一接通,那头李沐遥尖利斥责的声音就传了过来,震痛程以沫的耳膜。
“子阳多好的性子多好的家世!你这死丫头,一天到晚就知道工作工作工作!就是因为你这不上心的态度,所以才管不住自己男人的!”
李沐遥在那头的话语不留任何情面,一如既往摆的是高高在上的威风。
程以沫没太享受过母爱,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