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亚图姆留下的胶卷,我本来不想给你,因为里面清楚的展示了你小女朋友受伤的详细过程。但即便是我也不得不承认,你的小女朋友在卢浮宫单人探险游戏里展示的应变能力和推理能力,比和你在一起时优秀得多。”
他把胶卷推到夏洛克面前:
“她几乎和你同时发现了她父亲崇拜天主教的事实,这在平时是不可能发生的情况。”
夏洛克盯着自己手里咖啡杯,清澈的水掀起细微的涟漪。
“我以为你是来和我商量婚礼事宜的。”
“新娘也是婚礼的重要内容,夏洛克,我想没有一个新娘需要在婚礼前用锁链锁住,而现在贝克街的防逃跑措施简直可以称得上世界之最。”
麦克罗夫特优雅地放下杯子:
“显然你也发现了,你的女朋友向你隐藏了实力,她平常向你展示的只是她想向你展示的,说不定她一开始来贝克街就是设计好的……而目的,就是要利用你破解她父亲留下的密码。”
他紧紧地盯着自己的弟弟:
“毕竟她十年来一直都知道有人跟踪她,不是吗?她说她不记得以前的事,她说她是从中国来的……可这些都是她说的。我曾以为她不可能骗过我们,但现在看来,我们恐怕低估她了。”
夏洛克沉默了良久。
杯子里粼粼的水光落在他的脸上,就像一条浮动的河流流过了他的面颊。
“我并没有这么说。”
隔了好一会儿,他才轻声开口:
“的确,她身上有太多谜题,我至今不知道她为什么会突然选择扔下我,她主意的改变似乎只是在转瞬之间……她一定知道什么事,但是她不愿意告诉我,而是选择独自承担。”
他这一点的推理完全正确,但是他无法想到真相——他的小女朋友以为自己穿进了一部电影里。
她甚至以为,他也是一部书里的人物。
无论夏洛克的思维有对么缜密,观察有多么敏锐,他永远都不可能猜到这一点。
而路德维希也永远不会告诉他。
……
“夏洛克,她瞒着你的可不止这么一点点……她不会开摩托却在第一次开摩托的时候成功穿越了大街小巷,她的子.弹精准地击穿了你却没留下后遗症,这可不是一个没有训练过的人能做到的事,除非她是器械方面的天才。”
麦克罗夫特看着自己弟弟平静的脸:
“而世界上的天才太少了,除了你我,我还没能找到第三个……亚图姆算四分之三个。”
可夏洛克只是无动于衷地笑了笑:
“so?”
“我只是在你彻底陷进去之前,给你一点小小的,善意的提醒。”
麦克罗夫特放下杯子:
“你也察觉到了她隐瞒的事情不是吗?你怀疑她的来历和他对你的感情,所以你害怕她再次逃跑……毕竟她已经毫无缘由地离开了你一次。”
“麦克罗夫特,你没有经历她的死亡,所以你不明白。”
“我没经历?夏洛克,我当时就在现场。”
麦克罗夫特看着他:
“你看见她死了,我也看见了,现在我的科研队正在加班加点地研究人的死亡极限,今年圣诞节我不得不全体加薪。”
夏洛克现在倒是端起水杯来喝了一口。
他姿态优雅,无懈可击:
“我们每天都在看见各种各样的人死去,可这并不是经历,麦克罗夫特,看见死亡和经历死亡是两码事。”
“那只好等赫拉斯太太死去时再说了。”
麦克罗夫特敲了敲手指:
“老实说,她是我平生仅见的最不可思议的谜题,没有之一。”
……
最不可思议的谜题。
不仅对于他,这也是他平生仅见的,最不可思议的谜题。
在她身上发生了他无法掌控也无法理解的事情,他迫切地想要弄清楚她是如何死而复生,会不会有后遗症,以及……会不会再度死去。
她一定知道些什么。
可她只是紧闭着嘴唇,一言不发。
……
但在麦克罗夫特面前,夏洛克并没有流露出这些情绪,只端起杯子来喝了一口:
“你感到惊异,就像小亚细亚北部的稗斯尼亚国人也永远不会知道,有一天海洋会上升,钢铁做的飞鸟会从云端飞过,而我们可以探听每一个细胞分裂的声音一样。”
他顿了一下。
像是在说服麦克罗夫特,又像是在说服自己:
“我们今天看到的神迹,只不过是明天的科学而已。
……
“为了科学和全人类的福祉。”
麦克罗夫特举起杯子:
“如果你能把她借给我一个星期,那将十分慷慨。”
夏洛克:“……”
麦克罗夫特:“你无需这么看着我……好吧,三天也行。”
夏洛克淡淡地拿出手机,而麦克罗夫特气定神闲,并没有阻止。
两秒钟后,夏洛克:
“恭喜你,你上西班牙通缉榜榜首了。”
“……为什么是西班牙?你改风格了。”
夏洛克热衷于让他在伊朗臭名昭著,而按他的惯性曲线,下一个国家应该是法国。
于是他在伊朗打好的招呼失去了作用。
“你为什么会这么想?”
夏洛克理所应当地说:
“鉴于我再过不久就要和一位法籍的女人结婚,在此时和法国闹出纠纷是不明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