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点看书>都市现代>福尔摩斯夫人日常>第84章 起床那件小事

路德维希是被窗外的鸟鸣声吵醒的。

并不是悦耳的,毛茸茸的,能让人联想到花香与稻谷的可爱鸣叫。

那是老鹰。

这种巨大的,王者一般的鸟儿,张开宽大的翅膀,穿过峡谷,俯冲下来,锋利的爪子“咔”地卡住窗户上黑色的岩石,发出一声嘹亮的,嘶哑的长啸。

路德维希一下子被惊醒了,但仍沉浸在睡眠的余韵中,晕乎乎的。

她睁开眼睛,映衬着窗外朦朦胧胧的晨光,对上一双,灰宝石一般的,专注的眼眸。

透彻的,如同雨洗后,云还未散去的天空。

路德维希下意识地屏住呼吸。

然后,她慢慢地转过头,仰望着巴洛克风格的华丽吊顶,不甚清醒地眨了眨眼睛。

……早上,不是早上?

……梦里,不是梦里?

她好像是清醒的……但是怎么解释,她一睁开眼睛,会在自己的床上看见夏洛克?而且夏洛克好像还正注视着自己?

一定还没有醒——嗯,就是这样。

仿佛为了打碎她的妄想,下一秒,低沉的嗓音在她耳边响起——

“早上好。”

近的,仿佛贴着她的耳廓,而气流温润地拂过,酥酥麻麻的。

路德维希闭着眼睛皱了皱眉。

那个声音顿了一下,确认她没有再次睡着,又继续道:

“如果你醒了,麻烦你起来一下,因为你把环椎与枢椎放在了我的胛骨和三角形扁骨上,导致它周围神经系统短暂性失觉。”

……除了夏洛克本人,还有谁能做到,明明说了一大段话,听的人却什么都没听懂?

路德维希一下子清醒了。

昨天晚上的记忆,水库放闸一般,不管她愿不愿意,都一股脑儿地回笼。

好像,昨天晚上的最后,她和夏洛克一起……刷夜?

她看完了整整一本现代诗歌研究,背完了艾略特与庞登的所有诗歌,正得意洋洋,结果一转头,就看见夏洛克看完了整整两堆古生物学,有机化学,地质学,微观分子学的专业书籍……

然后……然后她就睡着了?

路德维希尴尬得不知如何是好,来不及想为什么夏洛克的脸会这么近,装作困倦地在被窝里转了一个身,背对着夏洛克,懊恼地用脸蹭了蹭枕头。

……夏洛克家的枕头是拿木头做的吗?为什么这么硬?

她顺手抱住手边的一截被角,打了一个哈欠,用困极了的声音说:“抱歉,我不知道环椎和三角形扁骨是什么——你先起床吧,我睡个回笼觉。”

……夏洛克家的被子是实打实的棉花吗?为什么也这么硬?

夏洛克看见她黑色的长长头发,散乱地铺在雪白的床单和他的肩膀上,停顿了一秒,顺手把它们拿起来,放在枕头边。

难得耐心地解释道:

“环椎是你的颈椎连接头骨的第一块骨头,三角形扁骨在我肩胛骨附近,周围神经系统短暂性失觉是……”

路德维希把脸闷在硬邦邦的枕头里:

“我不想知道,也不想理解,先生,放过我,我还想睡觉,你先去洗漱吧。”

如果在早晨这么尴尬的时候,两个人居然在浴室里相遇,面对面的刷牙……

不,那会尴尬死的,他们绝对不能同时起床!

夏洛克沉默了一会儿:

“恐怕你必须理解我的意思,如果非要用不准确的通俗语言描述的话——你现在正睡在我的肩膀上,你的手正抱着我的手臂,而它已经因为血液不通麻木了。”

路德维希卡住了,手僵硬地放在她抱着的东西上,恨不得这只手,能像壁虎尾巴一样自动断开,和她撇清关系。

等等……她现在枕着的,是夏洛克的肩膀?

也就是说,她现在,等于睡在……夏洛克怀里?

“……”

路德维希“唰”地坐了起来,利落地掀开被子,跳下床,像一支离弦的箭,“嗖”地闪进了浴室。

几秒钟后,浴室里传来了她淡定的声音:

“没有把我叫醒,或直接把我甩下来,这太不像你了,先生,我可不记得你有体贴这种情绪。”

隔了一会儿,浴室外懒洋洋的声音传来:

“我的确没有这种效率过低的情绪——本来在你倒在我肩膀上时,我就打算把你摇醒的,但是妈妈在凌晨三点四十五分的时候为我们端来了小点心,她威胁我如果敢把你甩下来,就立刻通知雷斯垂德一个月不给我案子。”

……凌晨三点四十五分送点心来的赫拉斯太太,麻烦请教一下,您到底想干什么。

不过,福尔摩斯先生也太容易受威胁了,这种时候,就应该果断而粗暴地把她甩下去。

路德维希往脸上泼了一把冷水,看着镜子,不可抑制地想起,早上她睁开眼睛时,看见的场景。

近在咫尺的面容,笼在清晨薄薄的光晕里。

颜色淡淡的嘴唇,略显苍白的肤色……再往上,是高挺如希腊雕像一样的鼻梁……再往上,就是那双,灰色宝石一般的眼眸。

她可以在那双眼眸里,轻易地,找到自己睡眼惺忪的脸。

这双眼睛太过于深邃,以至于给她造成了专注的错觉——好像,他一直在等待着她醒来。

然后,是他低沉而慵懒的“早上好”。

……

路德维希把脸浸在冰凉的水里。

昨天自己一定是着凉了,不过是同睡在一张床而已,她和乐世微也经常会一起熬夜看恐怖电影,早上在她公寓的沙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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