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来了。”杨平听着里头说话声,心里头咯噔一声,就觉得不好,却没想清楚到底哪里不好,容宽就回来了。
身后还跟了个虎头虎脑的男娃。
“里面的人会不会知道咱们在这啊?方才那话听着好像是冲咱们的……”有人嘀咕了一句。
“笨!”杨平一巴掌呼在他后脑勺上。
听话听音,这摆明了就是说给他们听的啊!
“过来。”他朝小孩招了招,手从腰上一过,便摸了个剔透的玉佩出来,在两人面前晃了晃,“想要吗?”
“嗯!”小孩盯着玉佩,嘴里咬着手指。
“真特么聪明!”杨平扬了扬眉,吹声口哨,“替大爷办好了差事,就拿回去买糖吃。”
“嗯嗯!大爷爷您说。”
“呸,什么大爷爷,是大爷!”
“哎——大爷您说。”
杨平着急翻墙进去相美人,一想到里头莺莺燕燕花花草草的迤逦情形,便乐不可支。暗道:只要我自个儿看准了,不管谁家的小娘子,也能找姐夫皇上赐婚去,反正说什么也不能娶那个丑八怪的!
因而虽觉得怎么好像被人占了便宜,也懒得跟个孩子计较,指了指高高的墙头,“敢吗?”
小孩儿一瞥眼,黑溜溜的眼珠子咕噜噜转了几圈,身子一缩,“我、我怕……”
“怕个球!”他又拿了十几个金瓜子出来搁手心里抛着,“敢吗?”
小孩一点头,伸出脏污污的黑手去,“大爷说去哪儿我就去哪儿。”
“真特么乖。”杨平嫌弃地看了看那只手,居高临下扔了过去,“你去墙上,就说爬上来玩,不敢下去了,让里头你大奶接你下去,再装了身上疼,把人引开,回头出来了,还回这儿来,大爷给你赏。”
小孩赶紧把金瓜子藏好了,眼珠子又转了转,有些不信,什么时候这些贵人的钱这么好挣了?
“嘿我说你个小屁孩——”杨平一瞪眼,却没几分严厉,只是唬人罢了,“去去去,赶紧的!”
“哦。”到底已经有了金瓜子,小孩儿一步三回头的走到墙边,左右看了看,只见不远处有棵歪脖子树,便一卷裤脚。
杨平刚想说你们谁出个力把人弄上去,只见他蹬蹬蹬三两下抱着树干就爬了上去,哪里有一分怕模样。
“啧啧。”一旁容宽直嘬牙花子,“这年头,小孩儿都会骗人了嘿!”
杨平一扭头,脸色不大好看。
这不是说他叫个小孩糊弄了么?
“你行?你行你上。”
“得得得,小老大你今儿是怎么着,这么大火气,我掌嘴还不行么。”说归说,手上可一点动静也没有。
众人在一块闹惯了,也真不会计较,只杨平总觉得心里有些不对劲,眼皮还跳了一下……
“怪了……”他暗自纳闷,不经意扭头瞧了一眼身后,只觉得一个影子过去了,再细看,不过是巷口的行人,正好容宽又说起方才里头的小娘子来,便撂下了。
“小爷我谁家后墙没翻过?哪位小娘子没过眼?谁屁股上有个胎记我都知道!你还别不信,我说姚家那大娘子什么来着?结果呢?是不是黑胖黑胖的?张大哥不听我的话呀,现在哭都来不及了,啧啧。我瞧着里面那三位都不是这长丰城里头的,没见过呀!十有八九是最近才来的,否则怎么也不至于不清楚门路……”
“听声儿可不是个好惹的,,是骡子是马,总要拉出来溜溜的。”
正说话呢,小孩儿不知什么时候已到了墙头上,“啊”地大喊了一声。
“娘的,吓老子一跳。”众人骂了一句,便等在那里。
果不其然,里头有人说话了。
“你是谁家的孩子?怎么跑到这上面来了?”
容宽压着嗓子,一脸陶醉着摇头晃脑地点评:“啧啧,听听听听,要说咱们长丰的小娘子就是太彪悍,谁也没一把好嗓子,细细柔柔的,听着就酥了……准时先前骑马的那个,长相也就一般,胜在肤白如雪吹弹可破呀,那马上的身姿,又娇又软,许是江南来的小娘子了。”
众人听他说的心痒,恨不得立马就能进去。
唯有杨平不以为然,暗道那可不一定,有些人南方都待了好些年了,仍是个河东狮。
越想越堵的慌,想起那日的信来,差点一口气上不来。
这大祯朝都是他姐夫的,从来只有他嫌弃别人的,还没有谁敢看不上他杨平!
等着瞧吧,谁瞧不上谁还不好说呢!
他心里想的一时气一时美,此时墙上的小孩儿低头看了一眼外面,带了哭腔道:“我……我是跟我爹来的,我找不到他了,就想爬到高处看看,可是我现在不敢下去了,哇哇哇——我怕……”
杨平顿时心情更差了些。
他果然是被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屁孩骗了……
虽然几个金瓜子在他眼里轻飘飘没什么分量,但一想到连个小孩儿都敢打自个儿主意,怎么想是怎么不自在。
却也只能忍耐……
“那你是怎么上去的?别怕啊,我们接你下来。”
墙里,左絮看了看安宪和方璇。
方才她总算是弄明白了,外面有登徒子想要偷偷溜进来!
左絮家教十分严谨,若不是这回跟着述职的父亲上京,从小到大还没出过远门,更别提像那样肆意张扬的骑马。
只是她虽快活,骨子里却是恪守父母教诲的,一想到外面有人窥伺,恨不得立时就躲起来。
但左看右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