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灵颖在实验室里搞了一天多,看见巴克的时候脸上疲惫得真有些憔悴。
这种检测的确麻烦,服装纤维弄下来做光谱分析,还要搞各种化学成分的配对跟反应,说白点就是把一大堆东西拿去挨个试,做排除法,而且其中含量大小,分子数量多少都会导致结论完全不同。
巴克埋怨:“叫你弄弄,不是非要虐待自己吧?”
方灵颖就不徐不疾了:“以前工作还不是这样,忙起来就没天没夜的,看得懂么?”
很长一张,密密麻麻的各种数据跟分子式,巴克不算太大头:“待会儿去买本化学品词典,或者上网查,你不管了,先送你回去睡觉。”
方灵颖脱了白大褂给自己的同事:“用到的试纸跟化验剂之类费用都算在我的账上,就算社会送检物品。”其实鉴证中心关于这些东西管理很严格的,哪里是巴大成那机修车间国营厂的大锅饭氛围,这边的同事乐呵呵的点头,但重点是看巴克,方灵颖为了个男人闹得沸沸扬扬,大家好奇得很。
巴克拎着那包臭烘烘的衣物,态度好好的跟所有人道谢道别,手也扶着方灵颖,姑娘就顺便挽他:“感受一下,出楼就放。”
就算化验单上体现出来的东西真的很复杂,两人还是很有默契的享受这一会儿的空间。
起码巴克就是打车过来,方灵颖舒适的靠在牧马人副驾驶上,慵懒的看巴克开车:“什么时候,我俩出去自驾游好不好,就跟以前一样。”
巴克挤眉弄眼的没做声。
方灵颖斯条慢理:“我又没围追堵截的逼你,抽个空闲时间看看你管这么紧?”
完全跟周晓莉不是一个路数啊,巴克侧头看她,她就慢悠悠:“开车呢,看前面,我还是回去南南那睡觉,这俩小棉袄贴心啊,比在宿舍还是家里空荡荡的都舒服,这些天我都住那边。”
巴克就真的掉头,轻扬的音乐声回荡在牧马人那隔音并不算太好的空间里,方灵颖就睡着了,最后是巴克给抱上楼放在双层床上的。
轻手轻脚的下楼来在两姐妹好奇的打探眼神中,回自己的办公室,开始清理那张化验单。
浸透了河水污染源的工作服,就算烤干了,所有微量元素依旧保留在上面,而一家生物制剂公司的工作其实就是把初级化工原料用各种专业技术设备重新组合分解制成新的物品,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就跟玄幻小说里面炼丹差不多,把平淡无奇的各种原料变成价格不菲的药品,很神奇,也很有利益转化的空间,只不过科学技术无疆界,牟老板做得,这位高老板也做得,所以相互竞争的结果就是现代医药企业的纯利润已经不像百年前那么离谱了,解放前外国人生产进口的一瓶阿司匹林就能卖多少个银元,现在几毛钱而已。
而全发生物制剂牵涉到的产品显然很复杂,所以才有这么大一张单子的各种微量元素,巴克打开叶明静整理出来的全发生物制品清单,开始逐一对照产品原料使用情况。
譬如说某某药品有用到淀粉,巴克就可以把清单上涉及到淀粉的都勾掉,如此类推,那么剩下的就应该不是这家厂子应该用到的东西。
因为根据他这个战地军医的粗略了解,这家公司的产品基本都是属于疫苗类,怎么会有让自己致幻或者昏迷的神经类物质呢?
要知道,医药行业能否生产某种东西是有严格生产批号的,当然有些研发机构可能会做各种测试,但眼前这家生物制剂公司无论如何都不应该跟这些神经类元素的成分发生关联。
这工程量也不小。
巴克从小屋那边被喊出来已经是午后,这坐在桌前慢慢筛理,天色就不知不觉黑下来,专注得直到打开台灯,都还是清理了不到三分之一,昏黄的一盏台灯下,坐在那孤零零的身影够萧瑟的。
换了一身家居装,中长发蓬松的方灵颖趿着棉宝宝拖鞋从暗淡静谧的事务所推门进来,打着呵欠的模样却明显精力充沛:“还没搞完?”站在桌前,拉出长长的影子,却对坐在桌前的巴克仔细打量,也许这种专注于文职工作的巴克是她很新奇的。
轮到巴克憔悴:“你有没有熟悉生物制品的同学朋友,这国内的命名方式和国外不同,我这野路子根本对不上号,而且国内有些配比也和国外不同,就算上网查询,也事倍功半。”
方灵颖摇头:“我是法医专业,又是人见人怕的梅超风玩头骨,同学数量有限,要不我找医院的辗转帮你问问?”
提到医院,巴克倒是想起来:“对啊!”摸电话拨打,方灵颖进来端了两杯咖啡,放在桌上示意自己在外面等着一块儿吃饭,就出去了。
她是绝对不会听巴克跟谁打电话的。
老前辈比他更萧瑟:“你们最近在干嘛,今年春节还打算让我一个人坐在办公室看春晚?”
巴克才不谈家事呢:“有本事你自己找小莉去,我记得你们研究中心有生物制剂研究所,放假期间还有专家值班没?我请教点事情。”
周山夫不忿:“你当我这里是公共厕所啊,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什么东西?”他总归还是个技术派官员,对科研的内容抱有一如既往的热情和好奇,这几乎是成功的必备品质。
巴克对周山夫从来都是当成军医老前辈,而不是在乎地位跟权威,所以不隐瞒的把自己到这家药厂刺探的过程描述一遍,特别详细讲述了自己在河水中的反应,当然说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