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了,如果从根子上来说,我自然不是人,有非人的感觉很正常,但在这段轮回之中,我一直是人,怎么可能冒出非人的感觉?尤其还不是像魏清霜那样的仙人般的非人感觉,而是章鱼怪那样的异类般的非人感觉。
这让我有种很不好的感觉。
按照记忆存贮系统的说法,这是我现在这辈子的上辈子,也就是说这个辈子完结了就是现在这辈子,难不成我这个辈子死的时候,其实并不真是这个辈子?而是被外来的家伙冒名顶替弄死的?
感觉好混乱的样子。
我就问:“那天之后,我就一直是那个样子吗?就是有非人的感觉?”
小丫鬟认真地想了想,说:“我只在您休息的时候服侍您,可是自那日起,您就一直在书房呆着没有出来,除了朴三儿没有见过任何人,等我再次见到您的时候,已经是出事之后,您一直昏迷不醒,再醒过来的时候就跟往常一样了。”
一直呆在书房里不出来,是怕被人识破冒名顶替的真相,所以才谁也不接触吗?
也不对,他跟魏清霜认识,难道还怕被人识破,只要魏清霜出来给遮掩一下不就得了?
我想不通这里面的弯弯绕,就问:“你回答了之后呢?”
小丫鬟说:“我回答之后,您就笑了几声,对魏仙子说这小丫头不错,可惜跟你没有缘份,还是留在这里侍候我吧。魏仙子也没说什么,转身就进了那个门。您就让我去休息,自己照常睡觉,直到第二天早上,所有行事便与往常无异,除了衣着打扮换了风格,再就是留在书房一直不归。”
我想了想,又问了两个问题,“我有没有叮嘱你这事儿不能与别人说起,你之后有没有把这件事情告诉别人?”
小丫鬟回道:“您没做任何叮嘱,这件事情我按之前的吩咐,单独写了条子,找到灵禽舍的王校尉,以灵禽传给峡口前线的老爷,并未告诉府中任何人。”
我听明白了,这分明是对这种情况有一整套完整规范的处置流程,最终的处置权最后集中在叶大公子的将军老爹手里。
把说完话的小丫鬟遣出去,我又把徐道爷叫了进来,“我已经问完了,道爷要是有什么疑问可以问我,就不要再找兰芝了。这事儿说清楚,再让朴三儿讲他办的事情。”
徐道爷紧皱眉头,犹豫再三,才问:“大公子这夜中异变之事,想来不是头一次发生,不知之前发生过多少次,又为何要瞒着我?魏仙子自当年诛魔之后,据称再未真身降临人间,为何你异变之后,便立刻夜入人间?”
我特么哪知道这些,不过这都是发生在叶大公子身上的事情,我要是说不知道,那不是表示我也是冒牌货了吗?咱虽然确实是冒牌货,但也不能让人知道不是。
我当即淡淡地表示,“此事可以问魏仙子,我却不方便回答。”
有本事你就去问魏清霜吧,就她那脾气,信不信分分钟再拿雷劈糊了你。
果然听我这么一说,徐道爷的脸色就很精彩,变来变去好一会儿,终于长叹一声,“魏仙子终究还是信不过我人间修士啊,罢了,罢了,我不问就是,我们继续吧。”
听起来好像挺伤心,不过人生如戏全靠演技,谁知道他真伤心假伤心,反正跟我一毛钱关系都没有。
我就对朴三儿说:“你继续往下说吧。”
“我得了大爷的吩咐,便立即到市面上去那说不清的画作……”朴三儿倒是对魏清霜夜入人间这种事情表现得很淡定,我觉得他很可能知道一些徐道爷不知道的事情,只不过现在不好当着徐道爷的面儿问。
市面上虽大,但卖画的也就那么几个地方,东市有个书画集,摆的是地摊,卖的是各种低劣画作以及某些来历不明的画作,是帮闲文人捡漏淘宝的地界,南市有几家书画坊,是富贵人家去的地界。
朴三儿琢磨着叶大公子这吩咐没头没脑,大抵这画的来历也不会很清楚,就先往书画集查找,只是这刚往集市上一走,就迎头撞上一个疯疯癫癫的叫花子。
这花子也不知道是从哪里冒出来的,斜次里冲过来,当场将朴三儿撞了个趔趄。
朴三大怒,抬腿就想踹那花子几脚出出气,哪知道还没等动脚,就听那花子颠三倒四的叫道:“嘻嘻嘻,那画可不是随便什么人能享受得了的,你屠家得了这画,压不住,就要死全家,嘻嘻嘻,死得好,死得妙,死得干脆利索,嘻嘻嘻……”
天底下哪有那么巧的事情,那边叶大公子刚吩咐让找画,这边就直接撞了个花子出来说什么画不是随便什么人能享受得了的?
朴三儿伸手就要去抓那个花子,哪知道那花子虽然疯癫,但动作却异常灵活,翻身而起,拔腿就跑,朴三儿奋起直追,一口气直追到东城废弃的土地庙,眼看着花子进了庙里,跟进去一瞧,却见花子直挺挺挂在庙中的房梁上,舌头伸得老长,两眼爆裂成两个黑洞,上去一摸,却是冰冷僵硬,怎么也不像是刚刚挂上去的。更何况他跟花子前后脚进庙,就算刚挂上去也不能立马就死不是。
朴三儿从未见过如此诡异之事,看着直挺挺挂在空中的花子,不由全身发寒,脑海中一片空白,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想起刚才花子说的话,出门找了个街边混玩的半大小子,去将府衙捕快叫来,看好现场,也不再去书画集,转身直奔南市。
屠不是大姓,恰好就有一家经营书画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