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只需要一滴血,风弦便直接用真气挤破食指。
腥红的血液缓缓溢出,随之而来的是花事荼蘼般的芬芳。
众人都急急看着这一切。
直到那鲜艳的液体坠入小女娃的眉间,血液化作金沙金粉金辉,一点一点把眉心那水晶一般透明的封印解除,众人方惊诧:“花神回来了……”
几个大男人一时赞赏也不是,悲悯也不是,总之想到她三万年前魂飞魄散的悲壮场面就觉得颜面扫地,而此刻见她又回来,不免都各自怀揣着心事,悲喜交加。
奈何草遇到梦幽夜,只作亲昵状,依然扎根于小女娃的眉间,却是奈何草花叶下藏着的一朵灵芝草冒出头来,融进了梦幽夜之中。
那一瞬,风弦感觉体内沉睡了万年的一个魂灵好似瞬息醒了过来。
她觉力量百倍,眼里有光,有闪电。
缓缓抬起头,众人并未感觉到她的异样,只有她自己知道自己刚刚经历过的这种洗礼与重生。
众人的目光还在风弦金光璀璨的身上,那奈何草离了灵芝草竟立时蔫了下去。
“原来世人所说的奈何草,只是寄生于灵芝草之上的花。这寄生之草,竟然强大到把原来的神草掩盖了。世间之事,古怪莫如此。”师父凑过去,看着瞬时枯萎的奈何草,禁不住叹息。
原本昏沉沉,呼喊乱叫的小女娃,此刻随着奈何草之凋零,竟也如同死去一般,毫无生息可言。
风弦见状,一时着急,忙又取出灵芝草,想要放回去。
白及君见状阻止道:“你这是作什么?”
“我放回去……”
“万万不能,寄生之花,它必须学会自己独立开放。一旦与寄生之体分离,是绝对不能再放回去的,你这样做是害了她也是害了你自己。”
“为什么会这样?”
灵芝草离身的那一刻,风弦感觉自己被一片片剥离了一般,身子颤悠得厉害。
白及君慌忙中拖住她。
风弦温软地靠在白及君肩上,只觉他凝重的眉眼虚晃得厉害。
却又听他紧着粗气,在耳边沉沉道:“此刻灵芝草已经附着于你的魂魄,倘若再放回去,也只能是你自己。你的魂识被带走不说,还会给轩奈虚弱的身体增加极其重的负担。要让轩奈醒过来,只能再想其他办法。”
白及君见风弦依旧不听她说,强自支持着,忙催动着术法把灵芝草重新注入梦幽夜之中。
幸亏他出手及时,若是再晚一刻,风弦的魂魄归不了位,恐是已酿成大祸。
待灵芝草重新融入梦幽夜之中,师父已查看完小女娃的情况。
“师父,有没有办法?”风弦一句话哽在喉咙。
“把你的血剜出一碗来,快!”
风弦闻言,直接取下白及君的瑰仙剑,只见寒光一闪,血便如注般流淌出来。
白及君把盛满血液的影青碗递到轩辕君手中,又紧紧扶住微微摇晃的风弦。
小女娃尝到那无比芬芳的味道,嘴角动了一动,但依旧昏迷不醒。
见血液被小女娃一点一点喝完,师父忙把了把她的脉,好一会儿了才道:“小公主仿佛脉息已恢复正常,只是身子虚弱得紧,昏睡了过去。记得我看过一本野史杂书,上面有记载过奈何草,说这种植物很古怪,花很正常,但是花谢后花柱不凋。我刚刚查看了小公主眉间凋零的奈何草,花柱依然。按照正常来讲,她的花期应该是每年四月间,且奈何草是一种自我意识很强的花,她宁愿开在充满碎石的山脊,终日忍受风雪﹑冰雹,也要争取单独开花的权利。何来这么要强的花,竟然是寄生?”
“这都是因为生在我们这两个水火不容的家族中害了她。”轩辕君闻言,不无悲哀地道。
“这么说是要昏睡到何时?”
“这个亦未可知,或许是明年四月,抑或是下下一个明年四月。”
众人都还在为奈何草担忧之时,风弦竟软绵绵地晕倒在了白及君的怀里。
众人都不知何故,师父忙上前道:“请殿下扶她到榻上。”
白及君一听,一搂便抱起风弦往榻上奔过去。
师父伸手过去把脉,却是那真气乱窜的火热感,把师父狠狠一灼。师父缩回手,忙道:“恐是她修为浅薄,这灵芝草的神力又过于强大,如此下去,恐是要走火入魔。”
“那可如何是好?”
“现如今,只能合众人之力,帮她打通真气,强行压一压试试看。”众人听师父此言,互相点头。
司涧领毛毛和长琴出来,在门外把守。
白及君、轩辕君、魔君、师父四人盘膝坐下,立时四股真气合力冲出,因各人修为道法不同,真气的颜色亦分别呈现出金蓝青紫四色,团团把风弦罩住。
大概两个多时辰过去了,风弦依然昏迷不醒。
白及君是最着急的,还想接着输真气,被师父拦下道:“九殿下莫要着急,真气过多也不是好事。如果方法不对,恐是会雪上加霜。”
“依照先生之意是等着她醒?”
“现如今,真气也输了,只能缓一缓再看。”
两人还在争执,风弦的皮肉突然间疹子四起,灼热得她犹如万虫嗜骨一般奇痒难耐。
这是司涧所说的过敏了。
然而,她却仿佛在梦里做了噩梦,想要叫喊,却怎么也发不出声音来。
每回她吃完花,都是这剧毒反应。
但是自从司涧给她喝下那灵泉之后,她就再也没犯过。
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