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儿正是各国的夏季,北穹这最北边的村子却是比以往都要燥热许多。这寨子隐蔽在大山那边,道路狭窄,本就人烟罕至,这村子平日几乎没有什么人来,也就几个年轻人会出寨子去换购些用品。
今日,却是来了几个人抬来了一位姑娘,就和四十年前一样,留下些银两和用品,就走了。
村里的老人曾经都目睹过有人被送进来的样子,纷纷赶走看热闹的小年轻,将这闭着眼睛的人围在中间。
一位白须老者捋捋胡子,看看杵着拐在一旁的白发老婆婆:“小葵,这和你当年来的时候,一模一样。”
周遭的几个老人都忍不住捂嘴偷乐,被称为小葵的老太婆瞪了老者一眼:“瞿老头,都七老八十了,乱叫什么。”
葵婆走近看了看,沉声道:“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就像当年你来的时候一样呗,养起来。”说话的小老太太眼角堆着皱纹,不难看出年轻时候的活泼可爱。
:“不知道这丫头惹了什么祸事,要被人送来这里。”
:“你当年惹了什么事,被人送到这里?”瞿老头撅着嘴:“当年若不是我母亲好心收留你,你早就烂在海里了,让你嫁给我,你还不愿意,害我打了那么多年的光棍!”
刚说话的小老太太咯咯笑道:“瞿哥哥,根本就是你当年贪图葵姐姐的美貌,非死要你母亲照顾葵姐姐,不然,葵姐姐可是该在我家来的。”
瞿老头不好意思的干咳一声,转过脸去。
:“好了,你们几个怎么还和以前一样没点长进,这姑娘,是谁带回去?”这位看上去最为威严的老者便是这个村的村长年少清:“要不然,我带回去照顾,反正我家那口子也是无聊。”
瞿老头不满意道:“你以为我不知道你的歪心思,你就想给你家臭小子找个媳妇,近水楼台先得月。”
年少清被人说中心事,脸上挂不住却还是反驳道:“你当年也近水楼台了,怎么没见你得月啊?”
瞿老头脸上一阵青一阵白,正要回骂,这葵婆婆却是开口了:“你们也都别争了,这孩子,我带走。”
:“葵妹妹,你一个人住,腿脚又不方便,照顾个姑娘,哪成啊?”陆君担忧道。
葵婆摇摇头:“陆姐姐,我虽腿脚不好,但这丫头,她不似我当年,很快就会醒来,以后我还指望着这孩子能陪陪我。”
陆君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有个贴心的孩子陪着,也不是不可。”
瞿老头哼了一声:“这女娃子醒了还指不准留不留下来呢,你要人陪,我陪你不好吗?”
葵婆虽面无表情,但还是眼带笑意:“你个老不正经的,好了,不说了,让阿年那几个小子把这丫头送到我屋里去吧,再等一会儿,这丫头该醒了。”
咸湿的空气,是海边吗?穆夷光从未到过海边,只是听大伯说过,听七伯大声炫耀过。这哗哗的声音,是海浪拍打沙滩的声音吗?穆夷光觉得自己浮在半空之中。
缓缓睁开眼,平淡无奇的房顶,有些破旧。
:“饿了?”葵婆发现穆夷光醒了,抬头问道。
穆夷光撑起身子,点点头,看着这间朴素的小屋,虽看上去什么都没有,却莫名的让她觉得很安全。
老婆婆端来一碗粥:“吃点东西吧。”
穆夷光喝着粥,绽开一个大大的笑容:“阿婆,这是哪啊?”
葵婆看着这明朗的笑容,笑道“这是北穹北边的寨子,没有名字,自给自足,风景很是漂亮。”
穆夷光看着这慈祥的老婆婆,心中也是一暖,只是她腿脚似乎都有残疾,看来是个苦命人。
:“婆婆,你叫什么呀?”
:“大家都叫我葵婆,你也这么叫吧。”老人捶捶腿坐下。
穆夷光点点头,一口气将粥喝完,又躺回床上伸伸四肢,偏头看了看忙活着的葵婆,蹭的一下跳起来:“葵婆婆,你怎么不问我叫什么啊?”
葵婆噗嗤一笑,这丫头性格倒是和当年的自己很是相似:“你叫什么呀?”
:“嘿嘿。”穆夷光走到门边,伸伸懒腰:“我叫穆夷光,你就叫我光儿吧。”
:“你这孩子,倒不认生。”
穆夷光晃晃脑袋:“葵婆婆,我想去海边看看。”
葵婆拉着穆夷光出门:“去看看吧,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了。”
海边的小房子,眼前就是碧海蓝天,风光无限好,艳阳晒得穆夷光睁不开眼睛。
每日清晨,穆夷光都脱掉鞋子就往海里冲,听着哗哗的浪声,看着泛白的浪花,倒是好像真的什么都想不起来。
:“葵婆婆,这孩子倒真是活泼”打渔归来的人们都笑得亲切。
葵婆婆编织着渔网:“是啊,跟个小疯子一样。”
陆婆婆被人扶着走过来,拍拍自己的孙儿:“阿年,你要多照顾光儿啊。”
站在老人身后,晒得一身黝黑的的阿年,看着那个在水中嬉戏的女孩子,有些害羞的笑了。
寨子里的日子,很慢很慢,穆夷光有时候会跟着阿年他们去海里捕鱼,有时候会跟着阿年他们上山去采蘑菇,。
阿年他们总是细心的告诉夷光,什么能吃,什么不能吃,她都细心的记着。
她给自己做了个摇床,没事就在摇床上荡着晒太阳,葵婆婆就在旁边织着渔网货编着篮子。
:“葵婆,等会儿我们吃什么?”
:“老吃螃蟹和大虾你吃不腻吗?”葵婆婆看了她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