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有些幸灾乐祸,狠狠扯下一块肉,边嚼边道:“她这里受了惊吓,只怕会变本加厉的报复在婉儿身上,咱们又有好戏看了。”说到这里,不由得有些忧虑,“可要是二小姐将婉儿惹怒了,她不管不顾的也给二小姐下了毒,毒死了可怎么办啊,毕竟是咱们带回来的人。”
李言蹊刚好吃好放下筷子,琉芷急忙起身递上毛巾让她擦手擦嘴,李言蹊嫌弃的看了一眼琉芷满手的油,伸手从衣袖里掏出块手绢,琉芷也不懊恼,将毛巾旁边一放,继续啃她的鸡腿。李言蹊一边擦手一边道:“张嬷嬷无足轻重,死不足惜;李婉心却不同,她再如何不受父亲喜爱,她都是王府的二小姐,她若不明不白的死了,事情就不简单了。婉儿是个有心计的,不会因为自己受的委屈折磨,而让她整个林家面临灭顶之灾。”
琉芷想了想,觉得李言蹊说的很是。
若是李婉心死了,王府自然会追究,追究到李言蹊身上,追究到临安郡王府,再追究到婉儿入王府之前的身份,最后总能牵扯出林家,而林家,又和什么人有交易……
这还真是牵一发而动全身,婉儿的确不会那么蠢。
“你说,”李言蹊将手绢往桌上随手一放,略略皱眉,“李婉心被吓到之时,有一个侍卫伸手扶了她?”
琉芷回想了一下院外一个小丫头跟她描述的场景,肯定的点了点头,道:“那小丫环当时就在张嬷嬷屋子外边打扫,出事后跟着进去看热闹,她站的那个角度,正好能看见那一幕。”
李言蹊已经站了起来,隔着门窗遥遥的望向李婉心的婉居,声音空灵,“找到那个侍卫,让硫云派人在暗处保护,他若是有危险,生死一刻之时再出手救人。”
琉芷已经大义凛然的啃完一个鸡腿,正要伸手再拿一个,闻言右手停在半途,“谁会没事儿追杀一个普通的护卫啊。”话刚说完,也皱了皱眉,“二小姐不至于吧……”
“李婉心这个人,最是自私狠毒却又爱面子,那侍卫扶了她虽然的确是让她免于摔倒,但以李婉心的性子,只会觉得那侍卫下贱低俗肮脏,这样的人,当着众多人的面碰到了她就是在羞辱她,她又怎会容他好端端的活着?”
琉芷哼了一声,也不再抓鸡腿了,拿过桌上被李言蹊嫌弃的那张毛巾擦擦嘴再擦擦手,将毛巾一放,起身,道:“琉芷这就去安排。”刚走出一步,就被李言蹊握住了手腕,琉芷不解的低头看一眼被握住的手腕,又抬头看一眼握住她手腕的李言蹊,“郡主?”李言蹊无害的笑了一笑,道:“让硫云去做就好,什么事儿你都抢着做,硫云难免会闲成一个废物。”说完,放开了她的手。
琉芷沉思片刻,嫌弃道:“硫云那个呆子,他不闲着也挺废物的。”又道:“郡主放心,琉芷知道轻重的。”
李言蹊嗯了一声,两人这才一前一后出了饭厅。
初升的阳光斜斜的照射下来,两人被笼在光晕之中,似乎也淡淡的散发着光芒。琉芷抬眸看了看远处的凉亭,雀跃道:“今天天气不错,肯定能钓上几尾鲜活的鱼。”李言蹊向来没什么起伏的表情变了变,眼皮子抖了抖。
正在此时,琉璃疾步而来,到李言蹊面前恭敬气喘嘘嘘道:“郡主,王爷来了。”
琉芷纳闷儿的看着琉璃,道:“王爷来了就来了,你跑这么急做什么?”
琉璃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道:“奴婢虽然在王府十多年了,这还是第一次有机会这么近距离看见王爷呢。”
李言蹊抬了抬手,见她面上有汗,顺手又递给她一块手绢,琉璃受宠若惊的接过,仔仔细细的将面上的汗擦净,迟疑片刻,将手绢收进自己衣袖里,因她知道,她用过的手绢,郡主是不会再用的。琉璃规规矩矩站在李言蹊身后,神情还带着点激动与期盼。
李言蹊凝神听了听,远处,梨香院外,的确有一行人匆匆忙忙的脚步朝着院子而来。她抬头看了看天色,今天这个时候父亲就回来了,看来嘉宁帝他倒是也挺清闲的。他既然如此清闲,那今日中秋佳节,她作为臣女,是否该给他增添点娱乐呢?
带着琉芷琉璃二人迎了出去,快要走到梨香院大门才隐隐看到安亲王的身影。王府占地博大,光是李言蹊的梨香院,马马虎虎粗略的逛上一圈,也要大半个时辰,若是再看个花赏个景什么的,一个时辰都不一定逛得完。
她有些无奈,院子太大了也不好,光是出门迎一迎自己的父亲都走了约摸一刻钟。李言蹊有些好奇,琉璃是以一种什么样的心情在知道安亲王要过来时一路跑来报信?怪不得将自己累得大汗淋漓。
“蹊儿见过父亲。”安亲王已近在眼前,李言蹊上前几步行礼,安亲王急忙扶她起来,笑道:“你我父女之间,时时顾及这些无谓的礼数,倒显得生分,见到阿爹,唤我一声就好,不要动不动就弯腰行礼,阿爹不喜欢。”
李言蹊答是,亲切的挽着安亲王手臂,道:“话虽这么说,但蹊儿想着,我自幼在府外长大,于京都、王府之中的礼数并不十分熟悉,总该在这些日子于生活的一言一行中慢慢练习熟悉,免得以后出去了丢了咱们王府的脸,丢了阿爹和爷爷的脸。”
安亲王豪爽的笑了几声,笑声震得竹林里几只鸟儿受到惊吓,扑棱着翅膀飞远了。整个王府,恐怕也只有安亲王外加老王爷敢如此豪爽大笑了,“那又如何,总归有阿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