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忍不住有些怒火起来,又瞪向雷决道:“你怎么能休妻呢?你想干什么?你让瑾萱以后怎么做人?”
言域轻唤我道:“瑚儿,冷静。”
瑾萱忙抓了我的手道:“不是的妹妹!不是夫君要休妻,我不是妻我是妾……啊也不对,反正,不是夫君要休我,是我要夫君休掉我的!”
雷决被我怒问之下挑了眉笑着看我,仍旧不吭声。
我再度望向瑾萱道:“你疯了啊!你知道你是皇妃啊!他休了你,你以后怎么办啊?”
瑾萱情急道:“所以父亲不答应嘛!夫君打完仗回宫了一趟就要来玄苍,我想着干脆跟夫君一起来,到妹妹这里避一避,否则给父亲知道我接了夫君的休书,他要打断我的腿的!”
“你不是说你爹求了他他才带你来玄苍的嘛!”
“啊是的,因为我跟父亲说,我是在宫里闷的慌胡思乱想,让父亲答应我来玄苍散散心许就能想通了,不求夫君的休书了。”
“呃”我一时间有点难以消化,顿了一顿之后,又问:“所以休书还没写对不对?所以实际上他还没有休了你对不对?”
瑾萱一脸纠结却点了头。
我拍案而起,指着雷决那一脸云淡风轻的笑怒道:“不行!这个事情我不同意!”
雷决轻笑出声,低下头去端起酒杯抿了一口酒,还是不说话。
言域在一旁已经要把我袖子扯破了,“瑚儿!”
我这才惊觉好像一时冲动说了我不该说的话,但我真的不能由着瑾萱这么胡闹啊!
重重坐回椅子里,我握住瑾萱的手道:“你到底怎么回事?你被他休了,你未来就再不可能嫁人了,没人敢娶你这帝王家门的下堂妇!”
瑾萱抿着唇,大眼睛里浮上一层水汽道:“我知道,我都知道!妹妹,你这样关心我,我很感激!可是妹妹,我累了,我不想再为了顾家过这度日如年的生活,我想为我自己而活!就像妹妹你,你离开夜幽后不也过的很好吗?”
“我……”我一时语塞,随即黯然,苦笑道:“我那时无父母亲人,当然可以无牵无挂。如今我了亲人,有一国,有臣民,有责任在肩,我不得不这样过。可我过的日子,并不是你想的那么逍遥自在的。”
瑾萱已经眼眶含泪,眼看就要哭出来了。
我微微摇一摇头,放柔了声音再道:“姐姐,你再好好考虑一下吧。我看他对你还是挺好的。”
“夫君昔日对妹妹比对我们都好,妹妹不也离开了。”
张了张嘴,我却不知道该怎么继续劝了。
原来是我在瑾萱心里埋下了一颗种子,如今那种子生根发芽破土而出,从幼苗长成了参天大树。
雷决轻咳了一声,瑾萱立即起身跪了下来对我道:“瑾萱失言冒犯女君,请女君恕罪。”
我心中酸涩,将瑾萱拉了起来,再度握住她的手道:“姐姐你看着我,告诉我,你当真已经想好了,决定了?”
瑾萱眼泪滴落时坚定的望我道:“妹妹,相信我,此事万般后果我都已经想清楚了,非议谩骂,羞辱斥责,无依无靠,孤独终老,至少我是我自己了。天地之大,我可以去看一看了。”
深深的叹出一口气,我道:“好吧,既然你决定了,那我们想一想接下来怎么办。姐姐来玄苍找我,除了避一避顾大人想打断你的腿的事,还有什么是姐姐想让我为姐姐做的?”
见我态度转变,瑾萱也迅速抹掉眼泪,由我牵着回到座位上坐下,暗忖了片刻后道:“夫君本答应给我休书的,他昨日又反悔了,我想请妹妹帮我要休书。”
我这眉头不免又蹙起来,望向雷决,雷决半晌似乎都在看戏,完全事不关己的模样。
言域在旁提醒道:“瑚儿,这是主君的家事。”
我转头对言域笑笑,我知道的。但是今天坐在这里的本来就是一家人,你忘了?”
言域一怔,似乎并不认同“一家人”的说法。
我又笑望雷决道:“贤王也是我的夫君,主君就是我的大伯哥嘛,大伯哥家里的事情,我也帮着一起想一想,不过分吧?”
就听见言域几不可闻的叹了口气,而雷决在我的注视下又饮干了一杯酒道:“何时来谈?”
我道:“下午我有正事要做想必你也一样,晚膳时我到琉光阁找你。”而后又补充道:“就我跟你,两个人谈。”
雷决再度斟酒后对我举一举杯道:“恭候大驾。”
下午批奏折有些心不在焉,言域在我身旁看书也有些心不在焉。
索性放下奏折,跟言域一起分析了一下,我先把瑾萱跟我在夜幽皇宫里打过的交道都跟言域讲了一遍,言域的结论是:“并无深交。”
当然是没有什么深交了,可我那时在夜幽皇宫里活动范围小,见的人也少,且总是提防着身边的人,唯有瑾萱懂得分寸,也帮我化解过一些小小的尴尬,交情虽浅,我却觉得与她有一些默契在,在那时我的处境里,这份默契难能可贵,也让我直至今日难以忘怀。
言域道:“既如此,你想帮她便去帮,无需多虑。于公,这事算不得大事帮便帮了,于私,雷决的态度似乎无意强留瑾萱在身旁。”
归根结底,对我来说是小事一桩,可我知道此事对瑾萱来说,确实人生的巨大转折,我若要帮,就绝不能草草了事,当要慎重,当跟雷决说透了才行。
娄清玄总算是递上来符合我心意的神官官制了,将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