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言域第一次相对无言,大喜的日子,言域也不能去别处睡,最后还是躺回我这张宽大的龙榻,我在里侧,他在外侧。
好几次我都想说点什么,最后还是言域先开了口。
“瑚儿,离开酒宴前,最后一杯酒我是与辰王爷喝的,许是他在酒中做了什么手脚,我适才才会对你无礼。你不要多想,快些睡吧。”
这是他的宽慰吗?
我起身看他,他却刻意让脸朝下,一头如瀑的长发挡住了我的视线。
?”我低唤一声,去拉他的胳膊。
言域稍微抗拒了一下,却还是转为仰躺的姿势。
从他回来我见到他开始,就觉得他这张脸上桃红的颜色有些异样,本以为是他酒量不好,可我将用手去探探他面颊的温度,岂止滚烫!
我赶忙下了床榻,倒上一杯凉透的茶水,扶起言域将茶递到他唇边。
言域一口将水喝尽,我又去倒,他一连喝了五杯,才说觉得好些了。
“这个皓渊,胡闹也该有个分寸,难道真当玄苍是他的地方竟敢对你下药!明早我就去找他理论!”我一边帮言域将发丝整理到他背后去,一边气急败坏起来。
言域将手覆在额上,“我见他神色有异,他再要我喝我便借故推脱离开了。好在只有一杯掺入酒水的药量,否则我定会难以自控,怕是真的要伤了你和孩子。”
哎,言域被下了药,我居然还给他一巴掌,见他似是头痛,我坐在他身旁帮他揉捏太阳穴,他也无力的将头靠在我肩上,又说了一句:“瑚儿,抱歉。”
“你有什么错?倒是我,伤了你的心。”
言域肩膀一紧,想必是听懂了我的意思。
懂了就好,我抚摸他背后的发,他才又放松下来。
第二天一醒来我便更衣,与言域一道去皓渊在清衣卫选的住处,可清衣卫的人却说皓渊昨晚就没回来。
早朝时暮长烟告诉我昨夜宴饮过后,辰王爷便跟暮长烟道别离去,还是暮长烟把辰王爷送出的皇宫宫门。
恶作剧之后拔腿就跑,好一个泼皮无赖的做派。
虽然皓渊的行为让我深恶痛绝,可早朝也并非全无收获,暮长烟又为我举荐了一些人才,我瞧着这些人的出身资历,想必暮长烟又是按照他的观念,优先选择忠诚的人。我深知暮长烟饱受灭国之痛,他是求稳为先,我不能怪他,可玄苍人少,若只是紧着玄苍人挑选,恐怕再过三年我这三省六部九寺五监抄袭来的官制也难以填满。
清一色玄苍人才的名单末尾,我瞧见“帝衡”两个字,精神一振,见其履历原是帝衡皇家钱庄总号的掌柜,账目做的极好,被暮长烟列在名单最末尾。
“国师,这个名叫元启的帝衡人是何人举荐给你的?”
暮长烟出列作揖道:“回陛下,此人乃司农寺举荐。”
“龚驰?”
司农寺少卿龚驰也出列来对我行礼道:“陛下,元启是臣向国师力荐的。”
我点点头,“既然是力荐,你且说说你的理由。”
“是。”龚驰又行了礼后,挺直腰板,“元启本是帝衡皇家钱庄罡岳皇城总号的掌柜,在帝衡朝中也算是有个官职。此人有过目不忘之能,金银账目凡经他手,从不出错。去年,元启醉酒调戏了钰金楼的姑娘,那姑娘原是帝衡计侯爷的相好,元启因此得罪计侯爷,便被撤了官职发配到帝衡边境河子村。元启此生再难被帝衡朝廷复用,想必正是愤懑难书,陛下将其招揽,正可填补太府寺的少卿之位。”
乔蕴是个武官,听龚驰这么说,耿直劲上来上前一步对我抱拳道:“陛下,臣以为任用这等放浪之徒,有辱我玄苍的威仪。”
大理寺的纽朔也是个正派直言的性子,立出来附和道:“乔大人所言极是,且那元启国属帝衡,又怎会对我玄苍尽忠。”
龚驰见这两个人冒出头来阻拦,又补充道:“元启不过是醉酒调戏一青楼女子,还算不得放浪之徒,且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就算他是好色之徒,这与在朝为官又有什么干系?”
新上任不久的宗正寺少卿晋系此时也出来对我拱手道:“陛下,臣以为,龚大人言之有理。”
“晋大人,你的意思是本官没有道理吗?”乔蕴不干了,这就准备硬怼。
晋系这个人我让他上任正是看上了他处事圆滑,可以在朝堂上给我做个润滑剂,反正宗正寺是管宗室属籍的,现在玄苍也没什么宗室好管,便把这个闲职丢给他。他也算能够体察我的心思,时不时在乔蕴这类人干起来时跑出来圆个场什么的,我只管看戏也少废了许多口舌。
可是今天晋系居然立场清晰,帮着龚驰说话,这倒是很少见。
晋系笑着对乔蕴说:“乔大人误会了,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那元启既然有些本事,不如先将人请来瞧瞧再请陛下定夺是否留用,实在不必此时就下定结论。”
乔蕴还要说话,我抬手制止他,这个人给他几句话发挥一下就行了,真让他再继续下去,恐怕就需要暮长烟出来圆场了。
奏本名单是暮长烟给的,既然他将元启写在名单里,我再问他也不过多此一举。
“凤亲王。”我开始点名,言域出列对我行礼回道:“陛下。”
“依你所见,元启是否可用?”
言域对我颔首,“陛下,元启可用。”
“哦?你认识他?”
“是,言家银钱大多存入帝衡皇家钱庄,臣与元启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