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到葛家一事,原本热烈晚宴氛围,就忽然冷却下来。
葛家老族长连忙站起身,做出解释。
葛光坐一旁,看着自己父亲,心中满是苦涩和悲伤。
自己亲妹妹死了,父亲心中已经哀伤至极,他多么希望这一切不是真。但是如今,他却要向外人百般证实,自己女儿千真万确已经死了。
这是一场多么痛苦折磨啊。
但蛮图做出一副倾听状,却是不接受态度。
常山阴是正道英雄,昔日又是常家举族培养天才蛊师。自从斩杀了哈突骨等一帮马匪之后,为世人广为称颂,本身威望极大,北原可谓家喻户晓。
所以,为了照顾常山阴面子,蛮图做认真倾听样子。
但就算是常山阴威望再高五六倍,也远不及他吞并葛家利益。现他好不容易找到一个正当理由,蛮图当然不会这么轻易放过。
所以,他“耐心”地听完葛家老族长解释之后,蛮图便看向自己三儿子。
蛮多心中冷笑,站了起来。
他向方源深深一礼,然后当众取出一只蛊虫:“常前辈请看。”
这蛊宛若蜻蜓,只是细长身躯仿佛一截檀香,蜻蜓尾部还灼烧,冒着缕缕熏烟。熏烟时而有色,色彩斑斓,时而无色无味。
“难道这蛊,是上古流传下来追烟蛊不成?”方源目光一闪。
蛮多楞了一下,这才用佩服语气道:“前辈法眼无差,见闻广博,晚辈佩服万分。确如此,这蛊我也是侥幸获得。只要染上了这追烟,半年内都会久久不散,用来跟踪极为方便。”
顿了一顿,他又继续道:“实不相瞒,晚辈第一次见到葛谣时,便对她悄悄用了此烟。如今只要催动这追烟蛊,就能令追烟显形,肉眼可见。”
蛮多略带着得意之情,接口道:“葛家族长。若是用此蛊,你们葛家营地现了藏匿葛谣,又当如何?”
他要吞并葛家,自然要谋算安排。追烟蛊是三子蛮多提议用,没想到现就有了作用。
面对蛮多饱含威胁之词。葛家父子反而心中松了一口气。
这追烟蛊好啊,如此一来,自己话就能得到证实,可谓沉冤得雪。
反倒是方源心头咯噔一下,这追烟能相互沾染。自己曾经和葛谣并肩而行,甚至还抱过她。追烟一现,自己岂不是要暴露了?
如何是好?!
方源没有料到。会有这样变故,心不断地往下沉。
他身上这套蛊虫,源自常山阴,是奴道蛊虫。长于战阵厮杀,弱于个体拼斗。
如今这酒宴上,自己不过是四转初阶,还有蛮家、葛家两大族长。修为皆高于自己。有一些家老,护卫。都有三转修为。
就算是自己将狼群带过来,两三千头普通野狼,也颠覆不了局面!
一时间,方源脑海中思绪急闪,各种念头闪现,宛如电光火石。
当即,他朗笑一声:“这就再好不过。有了追烟蛊作证,那事情就真相大白了。贤侄,使来。”
他想要拖延,或者拒绝使用,都是不可能。一来,自己这个局外人拒绝使用追烟蛊,十分奇怪,近乎于不打自招。二来,不管是蛮家还是葛家,都想用追烟蛊证实一些事情,大势已成,难以抗衡。三来,追烟蛊他人手中,就算方源拒绝使用,难道蛮家就不用了?
因此,方源索性主动要求,先落个光明坦荡印象。
听得方源此话,蛮图自然大喜:“既然常山阴老弟话了,儿子,你就用吧。”
蛮多却是高兴不起来,他察言观色,看到了葛家父子反而隐隐期待模样。
“难道葛谣真死了?”蛮多按捺住心中不安,心念一动,催起这只追烟蛊。
顿时,空气中原本无色无味追烟,显现出黑色轨迹来。
“嗯?”
“咦,怎么回事?”
“这是……”
不出方源所料,自己身上附着着一团浓重如墨黑烟,灯火通明晚宴上,分外地显眼。
一时间,众人目光都集中他身上!
原本热烈氛围,戛然而止,无人作声,空气压抑而又凝重。
方源皱起眉头,脸上是恰到好处意外、惊愕,让人一看就觉得他也是无辜人。
似乎嫌弃自己还不够显眼,方源众目睽睽之下,站起身来,离开座位,又走了几步。身上这团黑烟,紧跟着他,同时空中,拖出一道细长黑烟尾巴。
蛮多目光闪烁,蛮图兴奋地道:“这么说来,常山阴老弟你是见过葛谣,甚至还和她有过亲密接触!”
葛家老族长脸色十分复杂,神情变幻不定,看着方源。
葛光到底是年轻,沉不住气,他腾一声,从座位上站起来,盯着方源,一脸写满了怀疑,质问道:“常山阴叔叔,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你腐毒草原上,见过我妹妹葛谣?”
方源脸上一片沉静,没有匆忙解释,而是踱步回来,重坐到座位上,沉声道:“说实话,你们奇怪,我也奇怪呢,怎么我身上染了这么重追烟?”
蛮多阴测测地道:“常前辈,乃是北原大英雄,您疑惑,小子不敢妄加揣测。”
“常山阴前辈!”葛光按捺不住,目光灼灼,紧紧地盯方源身上。
方源闻言,神情坦然地和葛光对视,又看向葛家老族长:“葛老哥,我为人你是知道。我用狼王名誉,向你保证,我确没有腐毒草原上,见过你女儿!”
葛家老族长用右手抚心,神色严肃庄重,郑重其事地行了一礼:“常山阴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