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来就不怎么看好世子的那个样子,人前有礼人后轻薄。虽然没有关于世子喜好女色的传闻,但从晋王广收前王妃和宗女在后院的举止来看。估计世子也不是什么多能洁身自好的人。
父亲怎么样,儿子也差不多。家教者,大多是父母身传言教,父亲作风如何,也能看出儿子会如何。
身后传来鞋履踩断木枝的声响。
慕容景回头一看,见着一名明艳的少女身着一袭鹅黄的襦裙,臂间搭着一条白纱披帛。衣着雅致。
“咦?你也在这里?”贺霖见着慕容景眼前一亮,洛阳冬日寒冷,她这几年被养的有些娇,都不爱没事去外头去吹冷风。
慕容景也不算多闲,慕容绍对这个侄儿颇有期望,有心给他一个出身。
两人算来也的确好久都没有见面了。
慕容景望着贺霖笑了起来,“你怎么也出来了。”
“我在那边和小娘子们打樗蒲,赢了不少。觉得也没甚么可赌的了,就出来走一走。”贺霖双手持在身前笑道。
“哦?”慕容景听到这个,白皙俊美的面上闪过一丝好奇,“你投出甚了?”
“我连续投了三次,次次都是卢哦!”贺霖说起来,自己都觉得自己运气好,次次都是卢,这不但让周围一群女孩子傻了眼,就是她自己也是吃惊居多。
“三次都是卢彩?”慕容景吃惊于贺霖的运气,“我还未曾连续得卢彩呢。”
“可不是,将那些小娘子的赌注都赢了。”贺霖一摊手,说的话里有几分得意,“不过,我都没要。”都是一些小饰物,要来也没多大用处,她从来不缺这些。
“你呀。”慕容景好笑的看着她,“你还真是……”
“那些小娘子恐怕也不怎么愿意和我……”贺霖笑了笑,她无意和一群孩子计较太多,但是不介意稍微教训一下。
“最近你过的如何?”贺霖问道,她抬头看着面前的少年,少年比正月十五夜里遇见的那回又长高了些,她心里暗自比了比,发现两人的身高差的更大了。
她听说慕容家的男人多是长而美,慕容绍她没见过,但听说慕容绍气度不凡,就凭着北朝的风气,想来也应该是一个魁梧挺拔的美男子。
慕容景如今高她一个头还有余,再这么长下去,以后看他真的要用仰望了。
“又长高了。”她踮起脚去比比他的身高,指尖轻轻落在他的额上。
微凉柔软的触感在额头上荡漾开来,少女馥郁的馨香近在面前,他不禁心神激荡,差点伸手去搂住她细软的腰。
等反应过来,他颇有些狼狈的转过头去。面前的少女没有发现他的反常,比对过两人的身高之后,她低下头,“都这么高了,再长下去,恐怕么几个人能比你高了,出去了说不定就能不拔刀也能吓到人了!”
她这话说的有几分幼稚可笑,连慕容景都有些哭笑不得,“你这话说的……好似我就是什么恶鬼。”
“要是恶鬼有你这么好看,那怕甚么啊。”贺霖瞧见少年透红的耳朵笑道。她就是故意逗逗他的。
“胡说八道。”慕容景耳上的红晕险些染上面颊。
正在此时,一个家仆犹豫再三,走到不远处,“郎君,郎主在找你了。”
慕容景想起自己出来多时,怕是让叔父担心了。
“我先回去,”慕容景顿了顿,“那事情,我会对叔父说,叔父会让人前来纳彩的。”
贺霖闻言整个人都楞住,等到反应过来,慕容景已经跟着家仆离去。
那话,说的是会前来求娶吧?她想道。
之前想的便是不如嫁个自己认识的,如今自己运气不错,能遇上个喜欢的人。她拍了拍脸,这结果已经非常好了。
她点了点头,迈步向回走。
原地等她的侍女很古怪的不见身影,还没等她反应,一只手从路旁的树中探出,抓住她的手腕,大力的将她压在树上。
贺霖的背脊被这力道震的发麻,她才抬头要发作,炙热的气息已经扑面而来,滚烫的触感重重的压在唇上。
两人鼻息交融,她几乎可以清楚的看到面前那双漆黑的眸子里翻滚的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