癞子一番话说出,人心瞬间开始动摇,当即有好几人高呼起来。
“对,说得不错,白莲教,长毛军和我们义和团虽然有摩擦,但在对外亦事,我们是统一战线,马炎你既然觊觎美女,伤了大家和气,日后江湖如何相见?”
马炎嘶了一声,吸了口冰冷刺骨的凉气,饶有兴致的瞧着癞子满是正义的样子,忽然又一个巴掌捆在他的脸上,杀气腾腾的骂道。
“说老子好色,不见得你比我君子多少,刚才是谁在春桃的房间干着苟且之事”
癞子三番两次被马炎捆了嘴巴,嘴角竟溢出了一丝鲜血,他神色忽然有些忐忑,但想了想便觉得也没什么,当着众人的面抱拳就说:“各位弟兄,我癞子是个天阉,生来就行不了人事,之所以进春桃房间,那是因为我们的马爷喜欢小人,在他手底下讨生活,不跟他学学坏毛病,谁能活过三天?”
马炎气得咬牙切齿,恨不得一刀宰了癞子,但看了一眼气焰高涨的众人,又怕起了众怒,只好压下怒火,狡黠的笑着说道:“癞子,我知道你为了周辣椒不惜和我反目,正所谓红颜祸水,这样吧,你若是喜欢,这周辣椒给你留着”
话锋一转,众人顿时鸦雀无声,纷纷瞧向癞子,好似在等着他回答一般,癞子不知说什么,忽然觉得热泪盈眶,顿时跪在地上,央求的说道:“马爷,我们的好大哥,你睁眼瞧瞧吧,清廷已经不复存在,日本始终非我族类,若不悬崖勒马,必定会坠入深渊呐”
作戏要作全套,这点马炎深有体会,他蹲下身子,扶起癞子,诚恳的说道:“早先跟圣女说过,明日会帮着戊先生对付那贾道士,不过诸多事情,日本军方炮火猛烈,我需要你们的帮助,但这周燕关乎到弟兄们的生死,我想你留下看着她们,可别出了乱子”
马炎说得十分诚恳,癞子也不知他所说是真是假,只好任由他扶着站了起来,当下泣不成声的说道:“感谢大哥不杀之恩,我必定坚守岗位,给兄弟们留一条活路”
马炎拍了拍癞子的肩膀,想着幽若和周燕,暗道可惜了两个标致的姐儿,叫这麻子脸一闹,爷也没了兴致,等收拾完了戊林晨,这江湖依旧是爷爷的江湖,是我的终究是我的,跑不掉。
“癞子,好好做事,别叫弟兄们失望了”马炎说了一句,一边叹息,一边摇头的走到门外,消失白茫茫的雪地里。
这时候,春桃半露着酥肩跑了出来,那凌乱的头发和满是泪痕的脸似乎在向众人诉说着天道的委屈。
来到癞子跟前,春桃就跪在地上啼哭,右手遮住雪白的肩膀,左手擦着眼泪说道:“大爷,我求求你们放过周姐姐吧,春桃是窑姐儿出身,你们怎么对我都可以,可周姐姐是黄花闺女,她对我有恩,没有她就没有今天的我”
癞子弯腰扶起春桃,瞧见她遮住左边雪白肩膀上的右手指缝间隐约露出几道深红的抓痕,心知是马炎折磨了她,伸手替春桃擦掉眼泪,叹气几声说道。
“弟兄们,姚姐儿伤有情有义,我们作为男人,难道不应该觉得脸红吗”说完,他便拉起春桃的手,指着漆黑的里屋说:“走,我带你去找周姐姐”
“怎么,你想违抗马爷的指示吗”一人肩抗着大刀,豁然出列,当在去路中央,腾腾的冒着杀气说道。
癞子不想多事,对着那人抱拳说道:“三哥,我只是将她关到周辣椒的地窖里,怎的说我违抗命令呢,难道你要给我莫须有的罪名吗”
三哥皱起浓密的眉毛,想了想觉得癞子说得不无道理,只好侧身让路,不料癞子路过身边只是,顿了下,小声说了句:“三哥,你也跟来,我有些话要和你说说”
被称为三哥之人是义和团的老三,手底下管着上百号人,癞子虽说是马炎的跟班,但在教会当中的威望极高,也有不少拥戴着,三哥鼓了几下腮,指着众多的人说:“都休息去吧,万事有我”
说完,他便迈开步子,跟着癞子来到了地窖。
打开门,癞子让春桃进去,他却坐在地窖门口,瞧着漆黑的空间,小声的说了句:“三哥,教会里就数你最为深明大义了,你相信马爷所说吗?”
三哥抓了抓脑袋,挨着癞子坐下,靠在冰冷刺骨的墙壁上,唉声叹气道:“哎,相信也好,不相信也,他是前会长挑的大哥,我们只能听从命令”
癞子砸吧了几下嘴,正要说什么,不料地窖里的春桃忽然大叫起来,吓得他匆忙喊叫:“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
说完,也顾不得那么多,一头就钻进了地窖,摸出随身带的火折子,轻轻一擦,借着微弱的光亮,瞧着周燕倒在地上口吐白沫。
“她这是怎么了”三哥也跟在后头瞧见了,周燕是长毛军当中有名的辣椒性子,他印象十分深刻,当即伸手摸向周燕的额头,只见周燕额头忽冷忽热,不由得大吃一惊的说道:“不好,是冷热病,得找郎中来,否则她必死无疑”
冷热病俗称打摆子,经过动物传播,比如说蚊虫鼠蚁,是一种寄生虫,患者简写性发热乃至高烧,时而寒颤,继而大汗淋漓儿缓解,可严重到吐白沫,病情可谓十分严峻,周燕随时会死去。
自处前不见村,后不见店,等找到了郎中周燕只怕早就一命呜呼了,癞子早些年跟着山野郎中打过下手,也略懂医理,伸手搭在周燕的脉搏上,煞有其事的闭上眼睛,嘬了几下嘴,忽然叫脸上的疼痛蛰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