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星寒声音缓缓,看都没看一眼烈源:“你就不要上去给为师丢脸了。”
烈源又干笑了两声,舔了舔嘴唇,闭上了嘴。
韶音的眼睛一直在青珹身边的红衣女子身上游走。她总觉得这个人的身形很像一个人,她拍了拍烈源:“你看那女子,我总感觉她长得特别像千落姐姐。”
烈源先是随着韶音的声音看向那红衣女子,随后摆了摆手,白了一眼韶音:“我看你是想千落想疯了。千落怎么会穿成这个样子,而且千落怎么可能和神诀宫的人站在一起。”
韶音嘟着嘴:“我就是觉得有点像而已嘛,用得着瞪我吗?”
烈源无心再理韶音,便将目光瞟向烈星寒。顺着烈星寒的目光,他看到了青珹。那是一个如冰雪一样的男子,清冷却又伟岸。似乎,他就是这天下的王。
烈源心里有些懊恼,他不该这样灭自己威风长他人志气。这天下他定是要帮灵浔打下来的。
此刻,突然一片寂静。
无影对着神诀宫里站着的人群,大声道:“可还有哪位英雄愿意上来一试?”
大家都在交头接耳,都在说像雪辰这样厉害的人物都拔不出天殛剑,不知道会是谁最后能夺得这天殛剑。
荼微微的睫毛上还沾染着雪粒子,她忽然用力握住无影的手,声音有些颤抖:“我这心里,总是不安。”
无影身子有突然一颤,随即将荼微微的手反扣住,紧紧握在自己的手心里。
他的手心是那样干燥和温暖。就像当年战无衍的手。干净,修长,骨节分明。
这次上来的是一个墨衣男子,他有一头乌黑的长发,眼神凛冽,鼻子如那苍松一样挺拔,嘴唇很薄,却如血一样红。
“让我试试。”他的声音很浑厚,听起来却有些苍桑。
青珹告诉千落,这个人的名字叫作离酒。
千落知道他。
离酒,无帮无派,醉梦天下。他会造梦,会酿酒,会吹箫。
荼微微侧首对无影道:“你记得你哥哥当年酿过一种酒,叫作醉梦天涯吗?”
无影摇摇头,声音低低的:“那时候我在很遥远的地方,而且,我已经记不得以前的事情了。”
荼微微声音淡然:“是啊,那时候你还小,而且你为了织造幻境,已经忘记了太多事情。”
无影道:“醉梦天涯与他有关?”
荼微微回忆道:“就是这个人教无衍的酿酒术。这个人,他的名字是离酒。他曾是无衍的挚友。如今,无衍走了,这么多年了,难为他还记得。”
离酒站在天殛剑前,催动手中长箫,一曲《清歌》,时间仿若被箫声定住,神诀宫顶盘旋了很多灵鹊,无影认得,那是蛮鹿山顶的灵鹊,有一只停留在离酒的右肩上,灵鹊扑棱着翅膀,留下了几根银白色的羽毛。离酒停止吹箫,接住了落在肩膀边的羽毛,羽毛在他手中化成灵气,围绕在他身边。他取出腰间的酒壶,喝上一口,望着天殛剑,眼神暗淡,声音沙哑:“天殛剑我并不想要,只是想来看看你,我的兄弟。”离酒将酒壶中剩余的酒洒在天殛剑跟前,酒与灵气混合,幻化出凌人的剑气。剑气注入他的体内,他缓慢伸出手握住天殛剑的剑柄,天殛剑发出一道刺眼的白光。白光射在离酒的身上,剑身出鞘,当所有人都以为,这把剑要属于离酒的时候,他却突然松了手。他手中的长箫化成一道剑光,刺破了他的手心,鲜血顺着长箫滴入天殛剑。
他背对着青珹,声音低低的:“我等着他。”
天殛剑突然灭了光。
他缓步走向天梯,唤来了他的虎蛟,驾着虎蛟离开了神诀宫。
青珹望着离酒离去的方向一直望着,许久都未移开目光。
就好似刚才是一场幻境,荼微微道:“他差一点点,就唤醒了天殛剑。”
这次上来取剑的是一名女子。蓝衣,留着短短的雪羽发,额间有一枚蓝色的泪滴。
女子一句话都没有说,径直走向天殛剑。
她身上没有任何武器,唯独那枚蓝色的泪滴。
她站在天殛剑前,蓝色的泪滴发出一束蓝光,蓝光穿透天殛剑,剑身并未闪烁,只是狠狠一震。
女子伸出双手用力去拔天殛剑,但是天殛剑却纹丝不动。
她的表情突然变得十分沉重。她用牙齿咬破右手的食指,鲜血滴在了天殛剑上,剑身突然发出了巨大的响声,盖过了世间所有的声音。但只有一瞬,又恢复如常。
女子的眼睛瞟过神诀宫顶的四个人在青珹的面具之上,她靠近他,低声道:“我的任务完成了,阁主让我告诉您,他不再亏欠您什么了。”
女子顺着天梯快速离开了神诀宫顶,转瞬便消失在了茫茫人海之中。
她是蓝清,卓霁身边的人。
蓝清的武功并不高,高的是幻术。她额间的蓝色泪滴,是她的法宝。这法宝名唤纯泉。
纯泉是卓霁赏赐给她的,它能穿透世间万物,看到人世间所有的本质。
烈星寒双手环胸,看着眼前发生的这一切。他将目光移到青珹身上,他依然纹丝不动,仿若一尊雕像,清冷又孤傲。
千落有些按捺不住,抓住青珹的手,指尖触碰他的掌心,他转过头,看着千落,千落的眼里写满了疑问。
青珹握着她的手,摩挲着她的指尖:“她是蓝清,西域卓霁的人,幻术还算上乘。”
千落曾听灵浔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