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此言引得众文官纷纷附和,“赵逆还没来得及染指地方上的军队,让他们进京,一来可以快速平定叛乱,二来也能震慑宵小!”
“胡说!”薛禄吹胡子瞪眼道:“你们是不是连老子都不相信?”
“老侯爷息怒,我等怎敢怀疑几位,只是公爷侯爷敢保证手下人和赵王没有勾结?”柴车等人不急不躁,却寸步不让。
“这……”薛禄朱勇等人不敢口出狂言了,因为锦衣卫手中,有大量的禁军将领投效赵王的铁证。要想不被打脸,除非锦衣卫肯配合才行。众勋贵的目光齐刷刷投向王贤,希望他能为自己背书。
然而王贤却好像走神了,目光望着城外逃难的百姓,不知在想些什么,并不搭理那些勋贵。
勋贵们登时僵在那里。城头的气氛也尴尬起来,朱瞻基脸色越来越难看,刚要横下心来,开口否决勤王之事,王贤这才像刚回过神来一样,悠悠问道:“这种大事,是不是应当先请示太子殿下?”
“……”一句话压得朱瞻基哑口无言,只能憋在那里。
“太子殿下远在天边,请示恐怕来不及。”见太孙受窘,丰城侯李贤,马上蹦出来反驳王贤。
“太子殿下就在山东,算不上远在天边吧。”王贤淡淡道:“哪怕赵逆占据通州,锦衣卫也有能力,两天之内将消息送达,再用两天时间传回殿下的旨意。”
“这……”王贤都这样说了,众人再要反对就是跟他过不去,跟太子过不去了。
“好吧,先请示太子殿下……”朱瞻基神情阴郁的看了王贤一眼,便草草结束了视察。
。
通州城内,赵王和一干将领皆是一身青衣重孝,神情凝重无比。
“王爷,”通州右卫镇抚陈凯出列奏禀道:“通州粮仓中空空如也,只有刚刚解运到岸的一百船漕粮可供军资!”
“什么?怎么可能?!”赵王惊呆了:“本王之前视察过,仓中粮草何止百万计?”
“末将审讯过仓场侍郎,说那都是之前为了应付王爷视察,从通州巨商手中借来的!”陈凯苦着脸道:“王爷一走,就归还了……”
“那些商人何在,把粮食再借回来就是!”一旁的燕山左卫指挥使高正,高声嚷嚷起来:“借不出来就带兵去抢,还怕区区几个商人不成?!”
“问题是那些商人已经举家逃走了……”陈凯无奈道:“他们的粮草也全都发船南下了……”
“他们能未卜先知?”常山左护卫指挥使马恕吃惊道:“莫非这通州城有高人?”
“有个屁高人!”兴州后屯军指挥使刘强却是个明白人,恨声道:“他们不往北逃也不往西去,齐刷刷南下,肯定是投奔太子去了!”
“嘶……”众将闻言倒吸冷气,太子已经抵达济南,这是众所周知的,那些商人带着粮食齐刷刷南逃,还真有可能奔太子而去!
在场都是带兵打仗的人,自然知道如今这饥荒岁月,军粮的重要性如何夸大也不为过!这大明朝有的是兵,但没有粮草谁也驱使不动,有了那些商人提供的粮草,太子就可以在山东召集起数万大军,士气高昂的北上!
众将越想越觉得可怕,终于发现,自己根本不是狩猎者,而是别人的猎物!
“王贤……”朱高燧咬牙切齿,他最后悔的不是没有提早发动政变,而是一直留着王贤,彻底坏了自己的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