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不算,小旗见美娘死都不肯从自己,心里无比怨毒,竟然令手下暴徒将她剥光衣服,赤身luǒ_tǐ抛尸在钱塘门外……这种恶性案件的状子,苦主都不找县里府里,直接往按察司衙门送,因为大家都很清楚,如果浙江还有个人能不畏强权,为百姓主持公道,那一定是周新、周青天!
“那周臬台呢,他怎么讲?”王贤听得也是义愤填膺,他虽然不是什么好人,但也有几分热血,最看不得这种蹂躏百姓的恶行。
“臬台大人收下了状子,又温言安慰了苦主,”帅辉脸上露出失望的神情道:“然后就没下文了。”
“原来冷面寒铁专拣软柿子捏!”二黑冷哼一声道:“对付小老百姓厉害着呢,现在遇到锦衣卫,就成了软脚虾!”
“不要这么说。”王贤正色道:“周臬台不是那样的人!”
“怎么不是,大人在家读书,足不出户不清楚。”二黑怒道:“如今好好的人间天堂,已经变成人间地狱了,从上到下,大家都指望着周臬台这个地藏菩萨救苦救难,可惜他根本不敢得罪锦衣卫!”
“你是周臬台肚里的蛔虫?知道他是怎么想的?”王贤冷声道。
“这……”二黑一时语塞,刚要再说点什么,突然听前院一阵砸门声,王贤皱了皱眉,心道不会说曹操曹操到吧?
“我去看看!”二黑拔腿往前走,与跑来报信的门子老侯,装了个满怀,那老侯吓得面无人色,哆嗦道:“大大大人,大大大事不好了……”
二黑劈手给他一个巴掌,骂道:“好好说话!”
“锦衣卫来了!”这招还真管用,老侯一下就不结巴了。
“他奶奶的,竟欺负到咱们头上了!”二黑早就憋了一肚子火,闷哼一声,带着几个护院到前头去了:“会会他们去!”
前院花厅里,一名身穿黄色飞鱼服,腰挎绣春刀、披着猩红披风的锦衣卫军官,正大刀金马的坐在堂中,脸上却写满了阴鹜,还有若隐若现的凛冽杀意。
他身后站着一溜身穿红色飞鱼服,脚踏皮靴,腰挎绣春刀的锦衣卫军卒,一个个凶神恶煞、狠狠瞪着走出来二黑一行人。
一比之下,二黑虽然汹汹,但气势上弱了太多,他穿一身绿色官服,胸前补着练鹊,根本无法与那耀眼夺目的飞鱼服抗衡;身后的护院更没法和锦衣卫相提并论。
“这里是朝廷命官住处,”一屋子锦衣卫的气势太压人了,二黑纵使火气再大,也不由自足的低了嗓门道:“不知诸位上差有何贵干?”
看他身穿未入流的官服,那坐着的军官冷哼一声道:“你就是王贤?”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二黑沉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