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峙没有持续多长时间,刘子进便做出了让步,同时也轻蔑的一瞥道:“别以为老子啥都不懂,你这火铳得点着了引信才开火,就这功夫,足够老子杀你两回了。”
“不试试怎么知道。”王贤嘿然一笑道:“而且我还告诉你一点,我这有个大夫,不敢说多高明,但方圆百里之内,还没有医术比他更厉害的。”
“是么?”这句话让刘子进彻底不再废话,催他们赶紧跟自己上山,当然这次是请上去的。走到半道上,上去接应的弟兄,已经抬着张五下来了。
见到张五,刘子进松了口气,催促王贤道:“快让大夫给我兄弟看看。”王贤朝吴为点点头,吴为便走上前。
“不行!”刘子进的手下不干了,纷纷阻拦道:“大哥,就是他打伤五哥的,不能让他再祸害五哥了!”
“让开。”刘子进低喝一声道:“救老五要紧!”手下只好闪开一条路,让吴为过去查看张五的伤情。张五头上吃了重重一棒,胸口又被奔马撞个正着,口鼻流血、昏迷不醒,样子十分悲惨。吴为给他号了脉,又翻了翻眼皮,便站直了身子。
“怎么样,我兄弟怎么样?”刘子进忙问道。
“死不了。”吴为道。
“你确定?”刘子进不信道。
“我下手时留了手,那一击并不致命,”吴为淡淡道:“倒是被马撞飞那一下有些麻烦,但好在他身子硬朗,年纪又轻,慢慢调养之下,应该会醒过来的。”
“谢天谢地,那就赶紧为我兄弟治啊!”刘子进惊喜的抓住他的手道。
“这荒山野地,缺医少药的。”吴为却摇头道:“我只能先用丹药吊住他的命,等到了城里,再开几副汤药吃,才是正办。”
“大哥,”这时刘子进高处放风的兄弟,连滚带爬下来禀报道:“远处有数百人马,向咱们直扑过来了!”
“对方的援兵到了。”立在一旁的王贤笑道。
“******,阴魂不散!”刘子进阴下脸道:“快给我兄弟服药,然后咱们赶紧离开这儿。”
“往哪去?”王贤笑问道。
“……”刘子进登时无语,是啊,往哪去?哪都有天罗地网在等着自己!半晌才恨声道:“先给我兄弟抓药再说。”王贤笑笑,终于没有再说话。
众人便背起伤号,默默顺着山梁而去,他们的马都死了,上大道就是给人送菜的,只能走马不能行的山路,穿林海,走峭壁,方能有一线生机。不过刘子进的手下,有十分熟悉这一片地形的,带着他们翻山越岭,向最近的县城而去。
对他们极为不利的是,雪地行走,总会留下痕迹,敌人根本不虞跟丢了他们,而且对方还没有伤号拖累,双方距离越来越近……往往翻上一道山梁,就能看到山下敌兵追赶的身影。
刘子进他们一夜未睡,又经过一场激战,在如影随形的追兵追赶下,严重的疲劳不可避免的开始侵袭众人,刘子进的部下们步履渐渐沉重,急促的呼吸声从队首一直蔓延到队尾。所有人精神和体力上的消耗都极大,行军速度不可避免的放缓下来,而后面的追兵,已经越来越近了……
“大哥,必须得想辙了。”陪刘子进出山的另一个头领,也是他的结义兄弟老九,走到面黑如铁的大当家身旁,呼哧呼哧喘粗气道:“被追上是一定的了,而且弟兄们都累成狗了,待会儿就是给人家切菜啊……”其实对方要是拼命追,早就追上了,只是为了保持战斗力,人家才徐徐逼近而已。
“那怎么办。”刘子进叹口气道:“咱们就这么点人,就是想分兵阻挡他们一下都不能。”
“不如问问他们,有没有办法。”老九看看走在队伍中间的王贤三个,双方虽然在共同敌人威胁下,暂时走到了一起,但是隔阂仍然很深,是以除了给张五看伤之外,没有任何交流。“兴许他们有办法也说不定。”
“嗯。”刘子进点点头道:“那你去问一下吧。”
“好。”老九应一声,便站在道旁,等王贤几个跟上来,他才出声道:“喂。”
“干啥?”王贤的脸色也很不好看,方才吴为给他看过,他屁股在滑雪时遭到了重创,不仅棉裤磨透了气,腚上还有道深可见骨的伤口,与腚沟相映成趣。条件有限,吴为只能给他上点药,然后用纱布包起来,等安顿下来再做处理。虽然腚上的血管较少,不至于失血过多,但每一步迈出,都会牵到伤处,带来一阵钻心的痛。若非吴为和顾小怜一左一右紧紧扶着,他早就掉队了。
“眼看要被追上了,你有没有个主意?”老九看王贤这矬样,已经不抱什么希望了,只是等都等了,也不差问一句了。
“当然有了。”王贤早就等他问这句了。心说你妹啊,还真能忍得住啊!
“说说看。”老九有些狐疑道。
“壁虎知道么?”王贤道:“土话叫檐鳖虎子。”
“知道……”老九一脸黑线道:“火烧眉毛,你能不卖关子么?”
“壁虎遇到天敌无法逃脱时,会断掉自己的尾巴。”王贤点点头道:“那尾巴脱离身体,依然活蹦乱跳,天敌往往被其吸引,身体则趁机逃走。”
“你的意思是?”老九皱眉道:“让我们留下几个人,吸引对方注意?”
“你是壁虎?人家是傻猫?”王贤给他个你白痴的眼神道:“我们只能倒过来,用大部队把敌人引走,让少数人逃脱。”
“你这算的什么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