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严,你就是爱扫兴……”二黑不禁嘟囔一句,这严清来了后,总是阴沉沉的,对谁都爱搭不理,好像谁都欠他八百吊钱似的。他们私下里都说,这家伙就是他搞出的阎王殿里的崔判官,所以背地里都叫他严判官。
“二黑这话不对,严先生说得对。”王贤却正色道:“其实我现在还很矛盾,到底要不要离京,就是因为严先生说得,担心汉王和纪纲会搅风搅雨。如果你们只保证自己不出事就满足了,那我可不敢走这一趟。”
“大人……”众人明白王贤的意思,他让他们主动出击,牵制住纪纲乃至汉王的精力,给太子减轻压力。这个想法是不错,但那纪纲是他们能对付的了的么?要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反把自己的阵地都丢了,可如何跟大人交代?
众人一阵面面相觑,签押房里竟没了声音。这不是他们妄自菲薄,而是有自知之明。还是吴为苦笑道:“大人说得都对,可我们没您的本事,只怕斗不过纪纲,反而被他端了老窝。”
“这倒是个问题,不过我知道有个人能斗得过他……”王贤慢悠悠道:“不过你们得保证坚决服从他的命令才行。”
“什么人?”帅辉愣头愣脑的问道:“要是真有那么大本事,咱们当然服他了。”
众人虽然知道王贤说的是谁,但让帅辉这二货一说,也只好纷纷附和。
“好,这是你们说的,你们敢立下军令状,保证听他的么?”王贤沉声道。
“敢……”话赶话到了这一步,众人还能说别的么?
“好!”王贤竟真让众人当场立下军令状,这才把严清推出来道:“都拜见严先生!”
“啊,是他……”帅辉登时张大嘴,环视左右,才发现众人望向自己的目光要杀人一般。他们相当不喜欢这个总是阴着脸的瘸子,现在这瘸子却要统领他们,让他们怎能不恼火?狠狠瞪一眼帅辉,众人只好稀稀拉拉向严清行礼,有气无力、参差不齐道:“见过先生……”
严清只是面无表情的端坐在孔明车上,谁也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王贤却拉下脸来,低喝道:“这就是你们立的军令状?还是以为自己能逍遥法外?!”
见大人真生气了,众人只好端正态度,再次向严清行礼,这次声音整齐多了:“拜见先生……”
“别叫我先生,我这个瘸子受不起。”严清却淡淡道:“你们还是叫我严判官吧。”
“……”见私底下给他绰号被本尊知道了,众人登时羞赧不已。
“什么严判官?”王贤先是一愣,旋即明白过来,厉声训斥道:“你们给我听好了,严先生是我的师兄,我对他就像对亲兄长一样,你们若是对他不敬,就是对我的兄长不敬,那跟我的兄弟之情也全是假的!”
听王贤语气愈发严厉,众人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忙抽自个嘴巴道:“严先生大人大量,我们再也不敢了!”
“哼,先生不用管他们是谁,只要敢违背你的命令,军法处置就是!”王贤转而对严清深深一揖道:“拜托先生了!”
“唉,大人真是赶鸭子上架……”严清骨子里是文臣,现在搅合在一群武夫身边,自然对他们没个好脸色,但王贤是救他出苦海的人,况且也算是半个文人,他对王贤还是很尊敬的,要不刚才王贤未经商量,就把这副担子交给他,他肯定不高兴的,不会这样默许。
“知道先生不愿意管北镇抚司,但无奈事关重大,只能托付先生了。”王贤恳切道。
“唉,那学生尽力吧……”严清只好接下这副担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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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会后,王贤只留下严清一人,歉意的抱拳道:“没事先跟先生商量,就先斩后奏了,实在是抱歉得很。”
“无妨,既然答应了大人,在纪纲倒台之前,在下都会听从大人安排的。”严清微笑道:“何况大人对在下这番信任推崇,该是在下感激才是。”
“先生言重了……”王贤笑笑,忽而轻声道:“案子判决出来了。”
“我知道。”严清的反应十分平淡,一点都不意外。
“先生怎知?”王贤一愣。
“大人怎会把如此重任,交在一个罪人肩上?”严清淡淡道:“那样不仅自己人会不服气,而且也会给纪纲对付我们的把柄。”
“哈哈,什么事都瞒不过先生。”王贤笑几声,继而叹口气道:“判决结果差强人意,杀人者抄家偿命,抄家所得尽数补偿给那些因为作证而被流放的百姓。刘尚书王总宪他们也得以官复原职。”顿一下道:“只是纪纲仅被略作薄惩,先生也之得到了一笔可观的赔偿……”
“我要赔偿何用?”严清对这个结果早就有心理准备,嘲讽的一笑道:“莫非让在下用来安度残生?”
“先生何出此言?”王贤沉声道:“您的价值在于您的智慧,这跟您是站着还是坐着的,没有一点关系。除非先生觉着,只有当官人生才有意义。”
“呵呵,大人教训的是……”王贤的劝说还算高明,严清闻言心情一暖道:“不做官也一样能做些有价值的事。”
“是啊。”王贤虽然很想说‘是啊是啊,帮我做事就很有价值。’但他知道这时候出言招揽,很可能就掰了。何况他对进展已经很满意了,自然点到即止道:“让我们一起为国为民做些事情吧!”
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