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一个月的军训后,王贤在幼军军营中,举行了隆重的结业典礼。
三万凯旋而归、征尘未洗的府军前卫将士,在军营校场上整齐列阵!一个月来,这个偌大的校场,只有不到两千武林人士在接受操练,难免显得空荡荡的。此刻却是刀枪如林、旌旗蔽日,杀气震九霄!
那些等待检阅的学员们,虽然都是武林高手来着,但在数万军队集结成的阵势面前,还是忍不住一阵阵胆寒。不过看到这么多精锐军队都是自己一边的,自然也让他们对未来的信心大增……只是他们并不知道,纪纲身后还有个汉王,汉王直接控制的军队,是这个的三倍,间接控制的军队,更是十倍于他们这边。
无论如何,此时此刻,学员的心情还是很激动的,这种心情在见到皇太孙殿下后,更是达到了顶点。知道京城情势危急,朱瞻基亲率大军星夜南下,才刚刚返京,还没来得及去拜见太子,就先来这里出席这场结业典礼……
不过在朱瞻基那张黝黑的脸庞上,看不出任何焦虑,他信心十足的微笑着,朝众学员发表了激动人心的演说,又向他们颁发结业证书和北镇抚司腰牌,可把一群学员给感动坏了。典礼后,朱瞻基又命营中杀猪宰羊、犒赏三军。他和王贤在营中巡视了一圈,两人都被灌了不少黄汤,醉醺醺来到营中点将台上,解开领口吹吹风,心思才恢复清明。
“殿下其实应该去北京的。”王贤道:“皇帝身边光一个杨荣,抵不过赵王等人的谗言。”此杨荣乃内阁学士杨荣,非王贤身边的山西杨荣。
“可南京更需要我,你也更需要我。”朱瞻基叹气道:“谁让我父亲从来不肯招惹是非呢?分身乏术,只能先顾这边了。”
“其实……殿下回来真的太好了。”王贤笑着看向朱瞻基道:“没有你给撑腰,我是不敢轻举妄动的!”
“哈哈。”朱瞻基闻言笑道:“这话真不像你拼命王二郎说出来的。”
“没法子,形势比人强。”王贤苦笑道:“谁让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呢?”
“他们真的已经疯了么?”朱瞻基毕竟离京太久,仅从零零散散的情报管中窥豹,还是有些难以置信。
“殿下只消亲自观察几天便知。”王贤叹气道:“我判断汉王和纪纲已经失去在朝堂斗争中获胜的信心,横下心要鱼死网破了。”
“这两个疯子!”朱瞻基恨声道:“我要让他们死无葬身之地!”
“可太子殿下和那班文官不这么想。”王贤郁闷道:“双方都已经要你死我活了,却还想着要不损道义,只肯被动防守,不许我们主动出击。”
“我父亲就是太迷信圣人之言了。”朱瞻基也无奈道:“那些文官一拿孔孟之道说事儿,他就无条件信服。”说着看看王贤:“你没劝劝他?”
“我能劝的都劝了。”王贤道:“可殿下只许我对付纪纲,不许我对付汉王。”
“……”朱瞻基寻思片刻道:“你别多心,其实这也是我父亲对你的爱护。”说着咬牙道:“你只管专心对付纪纲,我那皇叔就交给我来对付!我父亲管不着我!”
“只能这样了。”王贤点点头道:“不过你要千万注意安全,我担心他们会铤而走险。”
“嗯。”朱瞻基知道王贤在板桥驿的遭遇,自然不会大意,重重点头道:“这次不同于以往的勾心斗角,而是一场真正的战争,你也要注意安全。”
“是。”王贤颔首沉声道:“不过被动挨打从来不是我们的风格,我要让纪纲付出代价!”
“不错。”朱瞻基道:“我父亲对汉王束手束脚,但对纪纲却没这个顾虑,你只消放手去做,一切责任我为你承担。”
“有殿下这句话,我就和他们拼了!”王贤一挥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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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放告的日子,应天府衙门外挤满了告状的人群。当值的推官光状纸就收了二百多份,其中多是控告父兄被打死打伤、妻女被****调戏、家产被侵夺霸占的重案。这些案子,要是放在以前,哪一件都是要重点督办的案子,但这阵子已经是司空见惯,那李推官一边心中暗叹,一边安抚百姓道:
“你说你们惨?还有比你们更惨的。好比十天前,牛家村的一家七口灭门案,通顺仓过火案,这些重案要案还在侦破中。得等这些案子破了,才能轮到你们的案子……所以先回去等着吧,到时候自然会传你们过堂。”
百姓虽然心有不甘,但在李推官连哄带吓之下,只好怏怏散去。待人群散了,依然没挪脚的几条汉子,便显得分外扎眼。
“你们怎么还不走?”李推官边说边抬头,但看清几人的身形后,却面色一变道:“几位是镇抚司的人吧?”
“北镇抚司,王贤。”被护在中间的一个汉子,掀起头上的斗笠,露出一张年轻俊朗的面庞。
“哎呀,是王大人!”王贤来应天府衙不是一天两天了,李推官自然是认识他的,忙起身相迎道:“快里面请,下官这就去通报。”
王贤刚进了后衙,便见薛居正迎了出来,忙躬身施礼道:“薛府尹!”
“王大人快里面请。”大家也算是老交情了,薛居正忙一把扶住,拉着王贤也不进客厅,直接就入了内签押房。
“回京快一个月了吧?”薛居正亲自给王贤斟上茶。
“整一个月了。”王贤接过茶盏轻呷一口,笑道:“上好的云雾。”
“你还有心情品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