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您真不记得昨天的事儿了?”马福小心翼翼问道。
“昨天……”马忠皱眉想了好一会儿,闷声道:“我就记得和钦差大人喝完酒,上了轿子之后,就什么也记不得了……”
“断片儿了……”那郎中一拍大腿道:“我说吧,都司大人只是喝醉了而已!”
“什么烂七八糟,快放开本官!”马忠一听,再结合现状一想,似乎模模糊糊回忆起一点什么,不由面色大变,发作起来道:“都给我滚出去!”
那些和尚道士神婆乩童之类,纷纷露出无趣的神情,摇头退了出去,那郎中还不忘好心提醒马忠道:“大人以后还是戒酒吧,如果还有以后的话……”
“你给我站住!”马忠朝那郎中咆哮道:“给我说明白,什么叫还有以后的话?”
那郎中却不理他,一溜烟跑掉了。马福等人竟也不阻拦,似乎马忠的话已经失去了往日的威力……
待外人走光了,马福给马忠解开绳索,马忠活动着手脚起身,阴着脸问道:“我昨天到底干什么了?”
“老爷真想不起来了?”马福小声问道。
“想不起来了,只记得做了一个长长的噩梦……”马忠揉着脑袋,闷声说道。
“什么噩梦?”大夫人出声问道。
看看左右没了外人,马忠有些汗颜道:“我竟然梦到自己……光着身子在街上跑,全城的人都在看,最后还撞到一辆粪车上。”说着失声笑道:“这梦实在太荒诞,马福你该留个和尚给我解解梦,看是凶兆还是吉兆。”
“自然是凶兆,大大的凶兆……”马福哭丧着脸说道。
“你怎会如此笃定?!本官听说梦是反的,本官在梦里丢人丢到家,说不定是要光宗耀祖了呢……”马忠对马福如此武断十分不满。
“还光宗耀祖呢……”三夫人心直口快,小声嘟囔道:“祖宗的脸都让老爷丢光了……”
“什么意思?!”马忠的脸拉下来,双眼瞪得溜圆。
“因为……”马忠声如蚊鸣道:“老爷的梦是真的,您昨天真的在全城百姓面前裸奔来着,而且还撞上了一辆粪车……”
“放屁!”马忠怪笑起来:“你不如说本官在金銮殿上撒尿多好!本官疯了还是怎着?怎么会……”他的声音越来越小,因为看到所有人都如丧考妣,再想到之前自己被绑在床上,还有那么多和尚道士围着,似乎不可能是跟自己开玩笑……
“什么这么臭?!”马忠一愣下来,就闻到一阵恶臭,让他隐隐作呕。
“老爷,是您身上的味儿……”马福怯生生道:“您喝醉了酒,撞在粪车上,沾了一身黄汤子,我们已经给您好一个洗了,但估计没有几天去不掉……”
“老爷,劝了你多少次了,少喝点儿马尿!”大夫人恨声道:“您还不知道自己,一醉了就耍酒疯,这回好了,耍到大街上去了,可丢死活人了!”
“闭嘴!”马忠老脸胀的通红,拍着床沿咆哮起来。他无论如何也不能接受这样的事实,可事实就摆在那里,让他无法逃避,只能把身边的人都撵出去,借此躲避那些怪异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