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这不是老张员外吗?晚生杨希山这厢有礼啦,哪个混蛋又惹您老人家生气啦?”杨希山微笑着迎面走向张员外跟前。
“哦哦哦,是县令杨大人,老夫有眼无珠,竟然不知杨大人的到来,是老夫罪过,老夫罪过,老夫跪下谢罪了。”
这个老滑头一开始杨希山上任的时候,日日盼着要挑出杨希山一身的毛病,这样的话,就可以让上级罢免其县令之职,自己独揽大权,称雄梅雄县。
但是,要说这杨希山真厉害,任职六年,一点破绽都没有露出来,做事光明磊落,为官清廉,爱民如子,老滑头只能是假装真心佩服杨希山,等时机一到,立刻将其扳倒独揽大权。
“哎,这是干什么呀?老张员外,我一直将老员外当成是父亲,当以父子之礼事之,按照礼制,晚生还得给您跪下呢。”
虽然他们表面上十分和睦,但是连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他们各打各的算盘,暗地里针锋相对着呢。
杨希山和张文虎两个人牵着手,一同步入县衙大厅。
“杨大人近来可好啊?”老张微笑着问道。
“晚生最近身体不错,吃得好,睡得香,在这里晚生感谢张老员外惦记了。”
“诶,咱们都是同门为官,都是为梅雄县老百姓当差的父母官,既然是同为父母官,就是一家人了嘛,一家人就别那么客气,相互照应照应都是应该的。”这老头儿派头还真大。
“张老员外说的极是,晚生颇为认同。”
“老夫听说杨大人白天要查访各乡,安抚乡民,劝课农桑,晚上还要照顾儿子,尽职尽责。”老头儿耳目众多,在竞争对手的家安插了不少眼线,可谓是消息灵通,杨家的一切动向都尽在他的掌握之中。
“惭愧,惭愧,失散多年的犬子久别重逢,做父亲的这么多年不尽责,是晚生的过失,晚生对不起这苦命的孩子啊。”说起儿子,杨希山就免不了心里面的阵阵悸痛。
“老夫非常钦佩杨大人如此人品,是我等为之学习的楷模,请受老夫一拜。”老杨员外难得向一个人低下自己平时自恃尊贵的头。
“张老员外如此大礼,晚生实不敢当,不敢当啊,杨老员外为国为民,于私于公,分明之至,实乃晚生学习之处啊。”这种阿谀奉承的话,经验老到的杨希山是不会那么轻易上当的。
“要我说啊,两位大人都是国家栋梁,不用互相谦虚了。”
中间有一个头戴绿巾,身着红衫的伟岸青年止住两人的互相推崇,让他们向前走,时间快到了。
此人名叫陈承汉,他是弘光南京贡试的状元,有非常深厚的笔墨功夫,再加上熟读四书五经,他写的策论可以说在整个普州文人知识界,他都是出类拔萃。
他在梅雄县城里担任主簿一职,负责官吏任免、俸禄发放还有监督官员的一举一动,而他的父亲是梅雄县的庋侯陶窑的掌柜,他们控制着梅雄县制陶业的市场,并且在前些年被指定成为官窑,陈氏家族是梅雄县的第四家族。
“杨大人可知郑国国主在郑国都城九宫山兵败战死的消息?”敢情这个耳目众多的老奸贼知道得比杨希山还快,提前为自己做好了准备。
“晚生前不久听犬子报告故而得知。”
“前任普州布政使战死疆场,一个月前新走马上任的孟直树咱俩好像都没见过,真不知道这家伙是个什么看法。”老东西神情好像很慌张。
过了不久,期满回普州述职的吴畅之回到县城,他们带来了不少天道独行军的常备军队,他们军容整齐,将士们精神抖擞,一副王者之师的作派,威威武武,雄纠纠气昂昂地进入梅雄县城。
“禀大人,县布政令回来了。”门外衙吏报告。
“杨大人,这新来的普州布政使我听说是个能征善战的沙场老将,为天道独行军立下了不少战功,而郑康成待他不薄,封他为魏王,并且自己有封地,有钱粮,有实力啊。”这个老头提起新任的布政使的时候,嘴巴都没停过,看来是个人物。
“嗯,当今郑国国主郑康成战死在郑国都城九宫山,必定会引起局势的新变化。”杨希山好像若有所思。
吴畅之迈进衙门,身后两旁多了五六名侍卫。
“畅之兄,你回来了。”平日里,在县衙工作的两人相谈甚欢,畅所欲言,今日归来的畅之显得有些严肃。
吴畅之并没有因为知音的到来而改色,反而高声厉叫:“杨希山,跪下!”
这个变化来得太快,令包括杨希山在内的所有官员都来不及反应过来。
首先反应最快的就是早就觊觎知县之位的老头张员外:该不会这家伙惹怒州布政使了,然后到我升了吧,小子,你也有今天,哈哈哈,老夫终于等到今天了,小子,你死定了,哈哈哈。
然后才是杨希山,杨希山顿时被吓得脑子一片空白,只好应声跪下。
“杨希山接旨!”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嘉祐县全权知县,梅雄县知县杨希山为国操劳,兼领两县要务,着即加升嘉、正两县正三品后防道台,全领两县军政要务,另请杨希山进普州觐见,钦此!”
“谢主隆恩!”杨希山的手心里,还有背部全是汗。
“众人跪下,接诏!”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大齐弘光二年四月十五日,普州布政使孟直树改元大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