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杏仔往日里立起的威严起了作用,还是杏仔所说的大事起了诱惑力。棒娃竟然听话地撂下了棍子。他恨恨地对众人说道,谁要再敢笑,我就叫他全家人不得好死。说罢,尾随着杏仔也走了。
待到木琴和凤儿赶到的时候,场面已经散了,围观的人走了,四季一家人也刚刚无趣地离去。草儿搂着雪娥的胳膊坐在院门槛上,俩人都在轻声地抽泣。茂林蹲在院子正中,闷闷地吸着烟,脸色阴沉得能滴下水珠子来。
见到木琴俩人来了,茂林苦笑道,今儿算是丢人现眼了呢,叫我今后咋在人面场上混吔。说罢,便把刚才生的事一五一十地讲给俩人听,说得木琴和凤儿都乐了。
木琴笑道,是得好好修理修理这些崽子了。再不管管,还不知要捅出多大窟窿来呢。我看,你也别光顾着生气,还是跟雪娥一块,去看看冬至被打得咋样了。跟人家赔个礼,道个歉,再领着冬至叫国庆好好看看,别伤大了呀。
凤儿说道,还是我领着去吧。现今儿,四季哥一家还在气头上呢。别两下里说茬儿哩,再闹出更大的乱yd_sj;
子来。
凤儿领着茂林和雪娥先到了四季家。家里没人,估计全在振书家里忙年呐。仨人又踅身到了振书家。果见一大家人全守在屋里院外的。
这时,四方合着夏至、秋分也都回来了。 [在数说着冬至被打和刚刚散了的闹场。见到凤儿仨人进来,一家人也不好再给茂林和雪娥难堪。毕竟有凤儿陪着,李家与贺家的关系又如此之亲近,这个情面不能不给。况且,雪娥还带着一只鸡和几斤肉,说是给冬至补补身子骨的。同时,守着众人,雪娥把棒娃骂了个七开六透气。茂林硬要拉着冬至去卫生所,叫国庆好好给看看,说要是不行的话,就骑摩托带着冬至去镇医院检查检查,万不敢落下啥毛病什么的。看来,茂林两口子是真心来赔礼道歉的。振书一家也就没有必要再威泄气了。
振,没啥吔,都是娃崽子不知深浅,动起手来不晓得轻重。只要知错,改了就好。今后可不敢再叫他们这样胡闹哦。
秋分也说,哥,嫂,小娃崽子打架,过会儿就yd_sjb;
忘哩。你俩千万别往心里去。我弟也是一身的不是。教训一下,对他也有好处呢。
如此气氛,如此言语,两家人自然亲热了许多,就差化干戈为玉帛了。
送走了凤儿仨人,振书一家人立时开始叨咕起来。说不生气,那是假话。砖头子夯在谁身上,也都是揭不去的。可话又说回来,人也打了,血也冒了,门子也找了,理也赔了歉也道了,还能怎样呢。只能自认倒霉了。
冬至仍是恼恨地道,叫棒娃等着。早晚有一天,我要叫他尝尝挨砖头的滋味儿。
夏至讥讽他道,行哩。有现今儿的能耐,早干啥去哩。咋不当场拿块砖头子,也夯得他血头血脸的呢。
冬至委屈的回道,他的劲头儿大,又凶神恶煞似的,我怎能打得过他呀。你的能耐大,咋不去教训教训他,替咱家长脸出气呐。
秋分笑着劝道,算了,打就打了呗。冬至往后要离他远远的。和他啥事都不掺合,就不会有事的。
几个崽子的胡扯,并未干扰了大人们的深层忧虑。他们正在努力地把事情引入深远的层面上,掂量着事件背后隐藏着的根本原因和实质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