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穆寻芳有些怯意,苏沫安抚的笑了笑:“二姨太不必多心,我只是找些老人来话话家常罢了,并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况且,我自己看看册子就行,二姨太有事情,尽管忙活,不必理我。”
“不,不是这个意思。”穆寻芳忙道:“二小姐,你误会了,我的意思是……”
穆寻芳顿了顿,斟酌着道:“二小姐,如今这屋里只有你我二人,我也就不遮着掩着,将话明白的说了。我和灵儿在这府里,说是无依无靠也不为过,我倒是罢了,一辈子如此,但是灵儿还小,日后还要嫁人,单凭我的能力,想为她觅一门好亲事,这是很难的。如今,我的依靠,就是二小姐了。”
穆寻芳的坦白,叫苏沫反倒是有些意外了:“二姨太这是怎么说,灵儿还这么小,怎么就想着亲事了?何况,爹也是疼灵儿的,自然会帮着选个好亲事。”
“不,不是这样的。”穆寻芳摇了摇头:“我相信老爷也是疼灵儿的,但是私底下说,老爷看中的好人家,或许是有钱有势的,绝对是个好人家,但……我只是个做娘的,老爷看中的人家,未必是灵儿最好的归宿。”当年。穆寻芳嫁给苏晟,感情是一方面,但不能否认,经济也是一方面。私塾先生虽然是个受人尊重的职业,但是薪水微薄,穆寻芳母亲又身有旧疾,而嫁进苏府,即便是做妾。也能完全改善家里的生活条件。
但那是当年穷困潦倒的穆寻芳的无奈之举,而不是今天她女儿的选择。
即便只是一个不受重视的庶出小姐,苏灵也是正经的千金小姐。从小锦衣玉食,金银不缺。不必要用婚姻来换取更加奢华的生活。
感情一事,如人饮水,冷暖自知穆寻芳当年无奈的苦楚,万万也不愿意女儿再尝。当然,王慧也看的明白,但是王慧是站在苏辛的角度看的明白。而且。她的立场也不是十分的坚定,要是换了苏沫,就算是狠下心来也让女儿重病伤一场,或者干脆就派人送走避一避风头,总而言之,是万万不会去那不见天日的地方的。
“所以我唯一指望的,只有二小姐了。”穆寻芳道:“无论二小姐做什么,我都是愿意帮忙的。我唯一的希望,日后在府里。若是二小姐能说的上话的一天,在灵儿的婚事上。可以让我这个做娘的说几句话,旁的。再没有什么了。”
能说的上话的一天?苏沫一笑,二姨太这说的虽然含蓄,但是想的,倒是和自己一样了。一个做姨太太的,平日里不说什么,这一旦有机会了,敢这么想这么说,倒是让她很意外。同时,也越加肯定,帮扶穆寻芳,是一个正确的选择。
苏沫在苏府中,需要一个伙伴,当时她在诸多姨太太中选择了穆寻芳,即不能有争夺之心,又有女儿有牵绊,而且如今看来,胆大心细也够聪明。
“二姨太放心。”苏沫当下道:“若是我能说话的地方,自然不会叫二姨太为难。灵儿的终身,说到底,亲娘是最紧张的,二姨太看的人,自然是对她最好的。”
得了苏沫的保证,穆寻芳松了口气:“多谢二小姐。还有件事情要跟二小姐说。”
“二姨太尽管说。”苏沫道:“你我之间,不必客套。”
如今,她们有着共同的利益,站在一条船上,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自然是什么话都可以敞开来说。
穆寻芳道:“二小姐想要查十六年前的事情,这我没什么说的,而且,若是真像二小姐所说,这事情,确实疑点重重。但有一点二小姐一定要谨慎,无论是没查到之前,还是查到了什么,都不宜先暴露出来。”
“怎么?”苏沫也没说自己要做什么,只是直觉的道:“二姨太知道什么?”
穆寻芳点了点头:“二小姐可能不知道,昨晚上老爷在我这里过夜,闲聊时说了几句,如今咱们家北边的生意,丝绸药材什么的,有不少要靠着王峰,也就是大夫人的兄长,他在临县奉城做知府,官虽然不大,但是县官不如现管,他要是从中作梗,那会给我们带来很大的麻烦。也正是因为这个,老爷对如何处理大夫人,头疼的很。”
苏沫一贯是个大小姐,只在院子里画画的,对于苏家的生意,确实知道的不多,穆寻芳说得这事情,她还真不知道。难怪前面出了这么多事,苏晟也只是将王慧关在院子里,直到今天王山全找上门来,才忍无可忍的要休了她。
不过这确实是个重要的消息,苏沫可以不管家里的生意,但苏晟一定要管,所以有王峰为王慧保驾护航一天,就不能对王慧如何。何况,现如今王慧还有个做了嘉恩候姨太太的亲生女儿,那更是双重保险。
说起来,苏沫算了算,这个时候,苏辛在嘉恩候府里,应该已经得了王慧被软禁的消息。她那个脾气那个性子,又正是和慕容寒新婚恩爱的时候,估计未必知道自己姓什么,肯定心急火燎的过来,说不准,还要跟苏晟大吵一架。
苏沫有时候虽然心疼自己父亲被这些事情烦扰,但是想想却又不得不狠下心,若苏晟不能看清局势和他们华清界限,早晚有一天,会连带着苏家的百年基业都一起赔进去。
穆寻芳提供了这么一个至关重要的消息,苏沫细细的想了想,道:“二姨太说得很有道理,此事,我会先暗中调查。无论如何,先不外传,看情况再说。二姨太这边,也请暂时保密。”
虽然本来苏沫也没有打算对外宣扬,但是既然穆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