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亦辰慢慢道:……
“我们连队驾车赶到集结地,放下受伤的战友后,又补充了一些人,随后便沿着60号国道设防,防备来自北方的威胁。”
“也是在这时,我才知道,第一批陨石降落后,一定半径内,大量的人被感染,不止那个小山村,几乎是一整块区域,所以需要将那块区域包围起来,在派特种部队进入清除,只是有一点让我很奇怪,按理来说,第二批陨石降落后,那些病毒的感染力会大大加强,可是有些士兵取下防护罩后,却没有感染。”白亦辰说着看着众人,“而且在坐的各位,和先前在市区里产生冲突的这么多人,也都没有感染。”
“是呀!”顿时,所有人都开始考虑这件事,云凡暗暗思索,“加上撤出湘市的人,那是多么一大批人,如果说是免疫的话,他们却在被咬后依旧会感染。所以不可能是免疫,到底是为什么呢?难道,”忽然云凡脑海里蹦出一个念头,“是第二批陨石里有针对第一批病毒的另一种对人类无害的微生物?”宇宙之神奇,抛下一片毒药,却随后又抛下一片解药……
云凡正想的入神,白亦辰又继续说道,
我们在一处人员都被撤离的一小片房子里设防,但是一直到凌晨三四点,周围都没有任何动静,也就是这时沙市方向传来枪声……
“嗯!”这时,本来话就多的杜洵开始接话,“大概就是那个时间,我也听见了枪声,而且也是那个时候,城里的移动广播车开始传达强制撤退的命令……”他似乎有些无奈,“只是我们遇到各种各样的事情,所以错过了撤退的车队,然后我又受伤,就这样被困在市里。”
“对了,杜洵,你腿上的枪伤是怎么来的!”反正都是在聊天打发时间,云凡便随口问道,“该不会是暴乱吧!”
“唉……”杜洵随即点点头,脸上似乎写着懊悔,叹息一声后才缓缓说道:“没错,因为先前的发烧热潮、近乎瘟疫的流感袭击,所以转移命令一下,有些人非常高兴,他们迫不及待的要离开;而有些人家中有情况忽然严重的病人,他们自然是抗拒的,没有响应国家的指令,但是却也没有妨碍;还有一类人,他们才是最可恨的,自己没有要走的打算,便开始趁乱进行打砸抢烧,阻拦道路,实在可恶!”杜洵义愤填膺的说道:“简直不是人!”
这是,他似乎忘了燕南的存在,不过燕南也没有生气,他参与了那样的行动,自己心中有愧,自然没有说什么。
灾难来临,不说人人自危,至少接近百分之八十的人,没有那么多心思管他人死活,只要自己能活下来,便是最好的……
除了军人警察,主动帮助他人撤离的人很少,可是依然是存在的,王朝银便是其中的一员。在这个暴风雪的日子里,守在温暖的火炉边,随着有人掏心掏肺的讲述,人人都不知不觉的开始分享自己的故事。
这时,王朝银微微坐起来,轻轻的说道,“那些人制造了一些事端,却也没有造成太大的影响。”他看着火炉里的火苗,眼珠变得有神起来,仿佛思绪回到了之前的状况之中,“大年初一的凌晨,我成为一名志愿者,协助为数不多的警务人员,对民众进行疏散和登车的引导。唉……”王朝银似乎心有余悸,语气变得冷起来,同时还夹杂着些许心寒,“那个时候我才贴身感受了群众的力量……”
那时候,我和扶安邦扶大哥一起负责一栋近二十层的楼,我们是挨家挨户的通知,生怕落下一家,由于是凌晨,我们受了些白眼甚至的拳脚相向,我也认了。可是,你们知道我后来又看见什么吗?
王朝银说着咧出一丝冷笑,“我们一百多志愿者受一个警察的指挥,他只是给那些人说少带行李,让他们去在指定地点集合,乘坐统一的大型车辆撤离。竟然就有些脾气暴的人对他进行推搡辱骂,说什么不让开私家车,不是怕不可控的因素多,而是当兵的、警察只吃不干,没用!”王朝银说着,冷笑也消失了,转而的是面无表情,“起初只有两三个人说,后来越来越多,以前的各种不满,各种不如意,统统发泄在那个警察身上,直到有人说,这场泄露是当兵的造成的,说他们杀人犯,是刽子手。那个警察才忍不住爆发,我远远的看见他的眼睛里有泪水,有那种失去至亲的痛苦。”
白亦辰听着,心里更不是滋味,却也是无言缄默。
王朝银继续道:“警察立即将带头的那人擒拿下来,不仅仅是因为他的言辞,最主要的是,他严重妨碍了撤退计划。所谓杀鸡儆猴就是这样,只是瞬间,所有人都燕雀无声,他们抛下行李,老老实实的到街上登车。可是,”王朝银声音忽然哽咽,“仅仅一个小时后,我检查楼房的时候,我在一条小窄巷里发现了那个警察的尸体。他脖子有一条深深的勒痕,浑身是伤,手脚几乎都断了,手掌里握着他和他战友们的照片,他眼角还是挂着泪的……”一颗泪珠从王朝银眼中滑落,“但是他就这么死了……他死了,可是那时候没有足够的兵力去管,只能白白的死了。”王朝银似乎生气,胸膛起伏着,“也就在那不久之后,好多人上了自己的私家车,也就在那时候,城市发生了大拥堵,车祸不断,冲突不断。如今我们在路上看到的车辆堵路,也都是不听从指令的那些人留下的杰作……”
“后来,”王朝银继续说:“到了早上七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