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中,前方总有丝光亮,一直吸引着温婉冰前行。那抹光亮就好像唐炜的衬衣领口上的那迎着太阳的银色纽扣闪烁的光亮一般,时不时的闪耀着一抹那璀璨的光芒!
心中欢喜,默默的唤着唐炜的名字,一遍又一遍!
冰儿现在就来找你
前行的路上布满了荆棘,每走一步,都要忍受那荆棘划拉着自己娇嫩皮肤带来的剧烈刺痛。默默的,咬牙忍受着,这疼痛远比不上失去唐炜的彻肤之痛。
转头望着四周,周围一片雾茫茫,就连空气都好像凝滞了一般。每呼吸一口,自己的心就会紧紧的收缩,缺氧一般,迫使着自己张大嘴大口大口的呼吸。
可是无论自己如何呼吸,鼻息边的氧气总也不够。大脑在这呼吸间变得昏昏沉沉,人也渐渐的陷入一种迷蒙的状态。
好难受啊,唐炜!冰儿好难受!
不过冰儿不怕,冰儿一定会找到你!一点点的,跌跌撞撞的往前走着,步履蹒跚中,前方的那丝光亮离自己越来越近
朦朦胧胧中,那丝丝的光亮处好像站着一个人!高大的身形,健硕的体魄还有全身上下散发出来的冷冽的气息,对于温婉冰来说都是如此的熟悉。
心中狂喜,顾不得满路的荆棘,用尽全身的力气,朝着那高大的人影飞奔而去。
唐炜!冰儿来了!
只感觉到眼前的光亮越来越盛,亮的耀眼,微闭着眼睛,双臂张开,不管不顾的朝光亮中的那高大的人影处扑了过去
只感觉到一个激灵,光亮渐渐的散去,有丝丝的寒意在自己的全身开始慢慢的蔓延。
好冷啊,唐炜!双手胡乱抓着,手中空空带给温婉冰莫大的恐慌,唐炜!唐炜并没有被自己抱在怀中。
鼻子一酸,用力的,眼睛大大的睁开!
映入那眼帘的竟然是一黄黄的蚊帐顶,蚊帐很是破旧,上面布满了一大块一大块那黄黑的污渍
阴曹地府?
迷茫中,感觉到身上冷一阵,热一阵,就像处身于那水深火热之中一般!
火海?冰渊?十八层地狱?
在这一热一冷中,温婉冰的心一点点的沉静了下来!心中庆幸,终于来到这地府了,她的唐炜肯定会在这地府的某一处默默的等着她!
想要翻个身,看个真切
奈何,耳边传来“咚~~~”的一声巨响,紧接着身下传来一阵那剧烈的疼痛。
凭感觉,自己好像是从一不高的地方摔在了地上。呲牙咧嘴中,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对肚中的宝宝抱歉着,对于自己死后来到这地府的第一印象并不是很好。
不是说人死了之后,会失去所有的对于那ròu_tǐ疼痛的感知吗?
原来并非如此!
好奇怪,以前那微微隆起的肚子现如今好像很平坦,就好像没怀孕之前那般。
不,甚至比没怀孕之前更瘦一些,触手之处,就好像那发育不良的小孩的一般。正奇怪着,耳边传来一个略显苍老的沙哑的女人的声音,只听见她絮絮叨叨着
“小冰,你醒了?醒了就起来干活,把碗给洗了,别以为你感冒了就想偷懒,不干活!这么大个人了,睡个觉还会从床上翻下来!”
小冰?
躺在坚硬冰冷地板上的温婉冰有点呆!
这小名只有死去的奶奶会如此这般叫她,虽然是小名,但每次叫她的时候都会带着那愤愤之意。
自己不是已经死了吗?难道不是在十八层地狱受那烈火寒冰的折磨?
“小冰,你一直坐在地上是想我给你洗衣服?地上那么脏!你个扫把星,一天天的就知道折磨人,总有一天我会被你折磨死!”
门边的那人满腹的牢骚,絮叨到最后竟多了一丝那怨恨之气。
扫把星?
大脑里面有根弦狠狠的一抽,打心底深处涌起那浓浓的悲凉,缓缓的,把目光朝说话的人投了过去。
原来是梦!
站在门边对她满腹怨言的人正是她的奶奶。奶奶去世了这么多年,竟还是会经常出现在自己的梦中阴冷的看着她,毫不留情的指责她,骂她!
靠在门口边的奶奶,手里拿着一根小小的板凳。外面的天色好像是阴天奶奶如自己的印象中那般,一头灰白的凌乱的齐耳短发,那微微的鞠偻的背,满脸的褶子,一脸的沧桑。
奇怪的是,奶奶穿的竟然是一件灰蓝色的中长稍收身的棉袄,深蓝色的直筒长裤。脚上一双军绿色的胶底鞋,鞋面上全是那干涸的黄土。
是梦!又是梦!
一切都是梦!
有眼泪有点点的从眼角滑落,想不到,自己又一次没死成!
“一脸的狐媚子相,跟你妈一个模子!我儿子怎么会找一个这样长相的女人!就是因为这狐媚子的长相,你妈才会被别人勾搭走!哭什么,一大早起来哭丧啊!”
奶奶看她的眼神冷冷的,带着那森森的寒意!看到温婉冰眼角的泪水,咬牙切齿的指责着
说完,用力的顿了顿脚,转身离开了门边!
“”
温婉冰并没有说话,闭上眼睛,心中哀戚!
自杀竟然又未成,这命运跟她开了一次又一次的玩笑,对于她来说,实在是过于残忍!
“扫把星,出来洗碗,你不回家我还省心一点。这次又回来拿多少生活费去学校啊,现在上个学怎么这么贵,左右都是钱!杀千刀的,就是个吸血鬼!”
奶奶狠狠的咒骂着,声音很大。听在耳中就好像那利剑一般,每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