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步加快,牵扯到人命的问题上自然刻不容缓,为尽快到达那里,周念索性使用了自己最拿手的神行百步,虽然没有发挥到最大的限度,但多少还是与甘子墨拉开了一段距离。
“大师,我那弟子在西厢房,你先去,老夫很快追上。”甘子墨不是脚力不行,只是刚刚跑了一趟,体力有所下降,加之他自身实力未到武主层次,显然追不上周念的神行百步。
“好!”
只丢了一个字,周念便不再管身后的甘子墨,速度再度加快,只是几个呼吸间便来到了西院的西厢房。
“嘎吱!”
推门而入,西院不少女弟子正围在西厢房好奇巴望,见到周念进来,似乎看到了最大的救星,都不用特意安排,一个个很有眼力劲儿给他让出了一条通道。
来到床边,周念仔细一看床上躺着那人,他也认识,正是甘子墨手下最为得意的弟子——颜如玉薛钗。
难怪甘子墨这老小子如此着急,敢情是他最宝贝的徒弟性命危在旦夕。
拉了一张凳子坐在床边,周念办事也挺麻利,直接无视掉周围女弟子们好奇而又紧张的目光,伸手便搭上了薛钗的脉门。
初一试探,情况果然不太乐观,薛钗的脉搏很是微弱,似有似无,气息更是细若游丝,嘴唇那里的紫色变得暗红,甚至都有吐白沫的迹象,想来中毒已深,一刻都不能耽搁。
“嘎吱!”
就在周念认真为薛钗诊脉的时候,甘子墨也终于赶了过来,进门的时候虽然上气不接下气,但看到如今的情景,脸色突然变得有些难看,朝着周围的弟子就是一顿冷斥,“都看什么看!你们有用吗?都出去都出去,别傻站在这里影响大师,快出去!”
他是真着急上火了,平时对待自己的弟子也没发过这么大的脾气,板着一张老脸不怒自威,顿时吓得一众女弟子缩手缩脚,灰溜溜地退出了房门。
喝退了弟子,甘子墨这才小心翼翼地凑到周念身旁,直到对方把手收回了,才砸摸了一下嘴巴,小声问道,“怎么样了?大师,我徒儿她……”
周念紧皱着眉头,平生遇到过无数的毒药,但如薛钗身上所中的毒还是头一次碰见,自然不敢妄下定论。
略微迟疑,周念幽幽道,“很是棘手啊,甘掌门,令徒所中之毒,有些连我都没见过,解毒最重要的便是对症下药,若是连毒药的名字都不知道,恐怕医治起来,会无从下手。”
“啊?有些?”这话一出,甘子墨的心立刻凉了半截,尤其是“有些”那俩字,想来并非只有一种毒,光是毒药的数目,就足够让甘子墨心灰意冷的,脸皮急速一抽,连说话都哆嗦上了,“难……难道连大师都无能为力?我……我可怜的徒儿啊!”
他一脸心疼地喊,突然扑到床边一把攥住了薛钗的手,身为堂堂神兵营西院的大掌门,竟“很没出息”地哭了。
他是真哭了,连抽泣带流鼻涕,眼圈肿红,老泪纵横,完全不亚于一副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架势。
有着这般表现,这也难怪,薛钗作为他手下最得意的弟子,行事最能懂他的意思,甘子墨对薛钗的疼爱,完全不亚于自己的亲女儿,甚至将来都打算把她培养成下一任西院掌门的接班人,薛钗平日若是有个头疼脑热的时候,甘子墨都急得不行,又何况如今她性命危在旦夕,周念又爱莫能助?
“呜呜……”
这老小子是头一次在外人面前哭,泪水顺着脸颊吧嗒吧嗒地滴在床上,看得旁边的周念都有些无语。
“咳咳……”
干咳一声,周念实在不想看到甘子墨这副没出息的样,一把把他从床边拉回来,声音平淡道,“甘掌门,我知道你现在很是着急,可哭又有什么用?哭又救不了薛姑娘,还是先想想办法吧。”
甘子墨擦了把鼻涕,现在的状态就跟个委屈的怨妇似的,嘟嘟囔囔道,“连大师你都没有法子,我徒儿还有救么?”
周念正色道,“甘掌门这话可就有点小瞧我周念了,法子我的确有,只是治标不治本,为今之计,咱得先稳住薛姑娘的病情,让她先脱离生命危险,至于她所中之毒嘛,咱可以一步一步来,兴许以后能找出立竿见影的解毒方法,也并非没有可能。”
“啊?”
这话一出,甘子墨的抽泣顿时戛然而止,刚刚他的确是急糊涂了,担心过剩导致乱了方寸,这会儿听到周念的建议,他赶紧抱拳赔罪道,“是是,大师所言见识,老夫刚刚多有失态,失礼之处,还望大师不要见怪。”
周念摆了摆手道,“行了甘掌门,客套话就免了吧,救人要紧。”
“是是,大师说得对,有劳大师了。”
“嗯。”周念闻言点了点头,手掌微动,迅速从怀里掏出一个玉瓶,正是装着冰蚕的瓶子。
放出冰蚕放在薛钗的手臂上,周念目视着那个小家伙开始吸毒,这才拉着甘子墨走到了一边,认真道,“甘掌门,这冰蚕可解百毒,但据我的观察,薛姑娘所中之毒共有三种,其中有两种并不在这百毒之中,我放出冰蚕只能吸取她体内之毒的其中之一,算是为她减轻一点痛苦,争取时间罢了,至于剩下的两种毒,我再好好琢磨琢磨,甘掌门莫要心浮气躁。”
“是是,一切全听大师安排。”甘子墨这会儿倒是冷静了不少,朝着周念抱拳拱手,恭恭敬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