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游没想到吕忠肃不知何时已经到了自己身后,也没想到他为自己解了围,于是赶忙站了起来转过身道,“前辈,我正要找你商量点事呢。”
吕忠肃不置可否,微笑问道,“你可吃饱了?”
苏游看着他的微笑,又听他问起这话,心顿时沉了下来,却还是硬着头皮点了点头;心中却无奈地想到,“罢了,这就要赶我们走吗?”
哪知吕忠肃却拍了拍苏游的肩膀,沉声道,“正好我也找你有点事,既然大家都吃饱了,不妨边喝茶边聊?”
苏游茫然地点了点头,两人走回了吕忠肃的船长室。
分宾主坐下后,吕忠肃先开口道,“听了先生的理想,我心向往之,我也听得出先生对我的招募之意,但我终究是放不下这支船队,更感觉自己人老了,越来越害怕那些未知的神秘,但我儿吕笙却不一样,他对任何事都充满了好奇......”
苏游点了点头,接口道,“好奇心好啊,正是因为人类有对神秘事物的好奇心,人类才得以发展和进步,最终成为这个世界的主宰。”
“也许你说得对,我也能看出你是一个胸怀天下的人,所以打算将我儿托付给你,我希望他能因你而重振家族的声望。”吕忠肃惨然一笑,小心地选择措辞。
“什么?这是要闹哪样?”苏游当时就震惊了,再回想起昨夜他对自己的态度,以及今晨见面时听说自己要走时的那份欣慰。
这话怎么都不像是他想了一宿的结果吧?
难道是刚才吃早饭时自己的一番胡言乱语?
“父亲,我不离开你。”苏游正要假装勉为其难地答应时,却听吕笙的声音从舱门处传了过来。
苏游有些尴尬地,也不知是该劝吕笙这孩子多听父亲的话,还是劝吕忠肃这父亲别轻易决定孩子的前程.......
吕忠肃显然没想到儿子会在门口偷听,他尴尬地看了一眼苏游,还是立即端起了做父亲的架子喝道,“住口,爹的话你敢不听?”
吕笙却颤声道,“任何一次我都听你的,但这次你说什么我都不走。”
这.......什么情况?苏游愣了一下,终于还是以自己的利益出发,言不由衷地说道,“吕兄弟,做父亲的肯定是为了你好,虽然我不确定能给你带来什么,但能保证绝不会亏待你。要不,你再考虑考虑?”
吕笙摇了摇头,带着哭腔道,“我倒不怀疑跟先生混以后说不定会有出息,但再有出息又有何用,只怕几日之后,我怕再难见到父亲了......”
“住口。”吕忠肃一拍桌子,适时地打断了吕笙之语。
苏游看着这对大眼瞪小眼的父子两,无师自通地想到,莫非是他们遇到了什么难事,然后父亲为了不把儿子牵连在内誓要把儿子赶走,可儿子怕父亲有危险所以誓要跟在父亲身边......
真是太可怕了!
室内一时静了下来,苏游到底是受不了这压抑的气氛,强笑着问道,“不知你们父子遇到了什么难处,若苏游有幸能助你们一臂之力,那苏游也能稍微还些你们的收留之恩;若是你们执意拿我当外人,那我也不便插手你们父子的难言之隐了。”
吕忠肃一时无语,心下郁闷地想到,“还真没拿你当外人,而是你根本就是外人好吧?”
吕笙看了看父亲,却对苏游说道,“在下还真没拿你当外人,但我们的事你怕也没有能力来管,说出来岂非徒添烦闷?但父亲让我跟你离去之说,也就此作罢。”
吕忠肃听了儿子前面的几句话,还当他明白事理,可听到后面时,眉头难免拧到了一处。
苏游并非玄幻小说中那种你瞪我一眼我就挖你眼珠你骂我一句我就灭你满门的主儿,也早过了气血上涌的年纪,但听着吕笙这么肆无忌惮地说自己不行,心情还是有些烦闷,特别是联想到刚才他还反驳自己有关海上丝绸之路的说法。
尽管,可能吕笙是对的。
苏游的痞气上来,随即把腰间的佩剑拍到茶几上,随即看着吕笙沉声道,“实不相瞒,这把是当今圣上亲赐的天子剑,吕兄请告诉我,你们的事这剑管得管不得?”
“这.......”吕笙先是被苏游的拍剑声惊,随后又被苏游的大话吓得愣在了当地。
如果这货说的只是玩笑话,让人听去了也是大逆不道的啊,但苏游看着像是开玩笑的样子吗?
“他是朝廷大员,好像是内史舍人?”吕忠肃无奈地摇了摇头,疑惑地问苏游道。
苏游也摇了摇头,苦笑地回答道,“内史舍人那是北巡以前的官职了,我现在是御史大夫兼东南经略使。”
“御史大夫?”吕笙高山仰止般地看向苏游,他怎么也想不到苏游年纪轻轻就爬到这么高的位置上了,他有些羡慕,更多的却还是有些怀疑,“那你的仪仗呢?”
仪仗?
说道仪仗苏游顿时郁闷了,如果自己带着仪仗出行的话,何至于沦落至此?
以前有杨广罩着,苏游无论是在京城还在北巡的途中都不用考虑出行的各种问题,想不到这头一次出差就遇到这么多麻烦事。
要怪也怪来护儿这个做老丈人没有提前跟苏游交代清楚,所以苏游也不太明白京官出行的规矩;按理说,外放的京官第一次倒外地就任的时候,并不是自己带着自己的人就往目的地杀奔过去的。
怎么去呢?
一般的情况下是当官的跟着当地在京做买卖的人一起到地方的;与商人是来